,打遍天下无敌手!定叫那些宵小闻风丧胆!给您老争光!’说完,头也不回就冲下了山……”
密室里一片死寂。只有油灯燃烧的噼啪声,和楚飞粗重压抑的呼吸。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缠满绷带、几乎废掉的左臂,那曾能开碑裂石的拳头,此刻却连抬起都困难。
“后来……江湖的风浪,比九华山的风冷冽百倍。我吃过亏,上过当,被人算计过,也差点死在更硬的拳头下……”
他声音沙哑,带着血与火淬炼后的沧桑,
“直到今日……被那凌风一剑震碎了骨头,才……才真正明白师傅当年那句话的分量……”
他猛地抬起头,环眼中血丝密布,却不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燃烧着一种近乎痛苦的顿悟,死死盯住枯禅大师:
“刚则易折……刚则易折!大师!您方才说的‘少阳’……是不是就是……就是师傅当年让我揣摩的……那‘流转生化’的真意?!”
枯禅大师静静地看着他,浑浊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星火闪烁。
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枯瘦的手,再次指向墙角那盏在微弱气机护持下,于寒风中顽强摇曳、虽弱而不灭的豆火。
那一点微光,在楚飞赤红的双瞳中,仿佛点燃了某种沉寂已久的火焰。
一旁侍立的悟嗔青亮头皮下的浓眉拧紧,眉骨那道刀疤更显狰狞,沉声道:
“师父!弟子观楚大哥拳意霸烈,犹如洪炉倾覆,万物皆熔!刚猛已是人间极致,还需那劳什子柔劲作甚?!”
他语气带着三分不解七分暴躁,
“想那蒙铁罕的剑、凌风的剑,快是快绝,力道上也不过尔尔!若非仗着兵器锐利,怎敌楚大哥开山一掌?!”
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短刀的手柄,眼中燃烧着为师长复仇的野火,显然对玄冰邪教恨之入骨。
在他看来,力量只有绝对纯粹的刚猛才能碾碎一切敌人,一切弯弯绕绕的技巧皆不足取!
枯禅目光淡淡扫向悟嗔,眼中是洞穿世事的悲悯:
“痴儿!烈火烹油,终有燃尽之时。刚极易折,此乃天道。”
他收回指尖那缕蕴养火苗的无形气机,那豆火又恢复了摇摇欲坠的样子,仿佛方才的坚韧只是一场幻觉。他转而看向楚飞,
“楚施主,你这一身四象心法根基,以老衲之见,走的乃是至纯至阳的大日真解,以灼热纯阳内力淬炼体魄,勇猛精进,确是速成之无上法门,将你筋骨打熬得如百炼精金,远超同侪。”
他话锋一转,枯槁的面容在灯下愈显深邃,
“然物极必反,盛极而衰。此路行至深处,如同不断压缩的烈焰,非但自身炉鼎难以承受,对外劲力的运使也少了一份……
水穷云起般的化转腾挪,遇极刚柔并济的对手或刚极至韧的守御,便如飞石撞礁,石虽巨而礁未必碎,反损自身根本。”
枯禅的目光再次落回楚飞缠裹的左臂:
“你这断臂之伤,正源于此。太阳之力无匹,然发力时过于刚猛直接,如同洪流冲堤,虽一时撞开缺口,其自身蕴含的浩大冲击,亦震伤了承载洪流的河道本身。”
他话音未落,楚飞猛地伸出完好右手,五指箕张,带起一道疾风,抓向石桌上一碗尚带余温的药粥。
碗是粗陶,并不沉重。
楚飞五指本欲如钢爪攫取猎物般紧扣碗沿,将其稳稳捞起。
动作做到一半,脑中忽如电光火石般闪过枯禅那“少阳如朝阳于碧海”的比喻,一种本能的尝试驱使他即将攥实的五指骤然松弛,变爪为托。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碗被他一把捞起!
他五指的劲道远大于护住这粗碗所需。
若是往日刚猛爪力,五指紧扣之下,这脆生生的陶碗早已被硬生生捏碎!
而此刻——
因那五指在触壁瞬间突然放松,只以掌面劲力顺势将其“托”起!
即便如此,指尖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