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的肩头微微松弛下来。
脸颊上那层薄薄的灶灰遮不住那因心绪剧烈波动而泛起的淡淡红晕。
“陆寨主!”她转向刚刚险险出声的陆昆,声音压得极低,气息有些急促,杏眼中却没有半分责难,只有生死关头的余悸和心有余悸的理解。
“对不住了……方才情急之下……”她朝地上那层正缓缓沉降的灰色粉尘瞥了一眼。
那是她配制的扰人鼻息之物,辛辣刺鼻,极易引人不适,亦能短暂混淆跟踪者的气味判断。
陆昆老脸一红,方才自己的莽撞差点捅破天窗,此刻被这双清亮的眼睛望着,只觉得满心燥热都变成了愧疚。
他吭哧了一下,大手在自己腿上一拍,力道大得啪一声闷响:“嘿!是老陆莽撞了!该挨鞭子!呦丫头,你这心眼、这手法,老陆我……”
他后面几个字淹没在搓着的蒲扇大的手掌里,声音也像被按回喉咙里,只剩一脸讪讪的惭愧。
“陆大哥也是忧心急切,怪不得你。”云朝烟适时开口,声音温婉,化解着气氛中那丝窘迫。
她目光落在鹿呦略显憔悴疲惫的面颊,关切道,“呦儿妹妹,你可无碍?府中情形如何?”她语气里有真挚的忧心。
陈麟压低嗓门:“呦儿,阿篱她……有信儿了吗?”
陈麟这声焦灼的“有信儿了吗”,像一块无形的巨石,沉沉压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上。
陈潜握着茶杯的指节不易察觉地收紧,杯沿似乎在他指腹下发出细微的呻吟。
杨展武抬起眼,目光如探针扎在鹿呦的脸上。
盘石头凝厚的眉头微锁,连一直在角落默如寒石的李寒衣,都微不可察地抬了抬眼帘。
鹿呦迎着陈麟那双燃烧着希望的眼,微微摇了摇沉重的头。
“没有。”声音低缓,却字字清晰,敲打在每个人紧绷的神经上,“陈麟大哥,阿篱妹子……依然音讯全无。”
鹿呦看着陈潜等人那痛苦的脸庞,心中也是绞痛。但她强压下翻涌的情绪,紧接着说出一个更诡异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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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阿篱,”她的目光扫过众人,
“贺兰雪此女……自她失踪,玄冰教便倾尽全力寻索,甚至动用了教内某些邪异法门……可这半个月,她如同滴水入海,片息不见。贾千山也来到福州,数次在府里雷霆震怒,斥责麾下饭桶!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她的语气加重,带着讽刺的寒意,“可现在,连人骨缝里剔下的一点粉末,都不曾见着。”
李寒衣的目光凝住了,如同一片淬毒的冰棱悬于半空。
陈麟沉稳如山的面容也掠过一丝极深的诧异。
那妖妇贺兰雪,狡诈如狐,狠辣如狼,竟在多方人马寻觅中,上演了一出毫无征兆的“人间蒸发”?
一片死寂。
窗外阴风打着旋儿钻进檐下,发出呜咽般的怪响,听得盘石头心头的邪火蹭蹭直冒。
“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哈!”陆昆再也按捺不住,一声冷笑嗤破寂静,虬髯因激动而根根竖起,拳头紧握得咯吱作响。
“陆寨主!”陈潜沉声低喝,及时截断陆昆那越发响亮的嗓音。
窗外巷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停顿了一下,仿佛被陆昆的声浪引动。室内众人心脏骤然一缩!
鹿呦反应快得惊人!
她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猛地朝陈潜身侧那片空处移了一步,那动作似是躲避陆昆喷薄的唾沫星子,却恰到好处地挡住了灯火投向门缝的光柱。
她的身影瞬间在门板上投下一个移动的浓重影子,恰似有人在门边移动。
同时,她用极快的语速,声音压得更低更清晰:“诸位!蒙铁罕已然震怒!”
这消息石破天惊!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从陆昆身上移开,牢牢锁定鹿呦!那门外不知名的停顿悄然消失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