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神采,那目光锐利如锋,直刺人心,
“其性虽烈,却烈如孤峰石缝间破土的新竹,直道而行!其筋骨虽欠雕琢,但扛得住万钧之压!师弟这点‘枯竹剑意’,正是需这等劈开万重山阻、宁折不弯的刚烈心意!他那股压进骨头缝里、矢志不移的血性之火,恰是点我这枯竹心剑的最佳引信!”
他目光灼灼,转向法空大师,声音恳切又带着洞悉世情的豁达:
“师兄容我妄为一次,允我收非鱼为弟子,传这点不成器的微末剑术,让他以手中钝铁,磨一磨心中块垒,也好了却弟半生遗憾——此去无论缘深缘浅,枯竹能否再抽新绿,皆是各自因果造化!”
“阿弥陀佛。”一声低沉的佛号在幽室中漾开,法空大师枯瘦的脸上缓缓展露一丝洞察玄机的淡笑,如佛前古莲微绽,
“明心师弟言之灼灼。枯竹遇石,非是相害,乃砥砺生姿;新竹浴火,非是自毁,乃涅盘成剑。枯竹剑意守正出奇,宁折不弯的精魄,正对此子心性中那股破开迷雾的锋芒锐气。”
他微微颔首,声音温厚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金刚是根,枯竹是锋。根深自可育锋锐,锋锐护持根愈坚。好!非鱼!”
他目光如晨星般落定在少年身上,“你既有此机缘,便归在明心禅师座下,承他那竿‘宁折不弯’的孤竹心剑!”
余非鱼心中大喜!自寨毁家亡奔袭而来的麻木悲怆,被这一锤定音的机缘劈开一道狂喜与茫然的缝隙!
他双膝一软便要跪倒拜师。明心禅师僧袖却倏然拂过,一股柔韧温厚的劲气托住他下沉的双臂。
“不必如此!这些虚礼就免了吧!和潜儿一样,直接叫我爷爷即可!”
余非鱼被明心禅师托住后,随即躬身行了一个大礼,随后便盘腿坐在了蒲团之上。
“陈大哥,”他目光抬起,越过飘落的黄叶看向陈潜,带着一种山野少年特有的敏锐与急切,
“来的路上,我在广信府打尖儿,遇到几个商旅模样的从临安方向来,神色仓惶地低语…他们说,临安的大将军蒙铁罕,已带了一支精悍的亲军卫队,轻装简从,走官道南下!说是…说是‘巡视两江,督剿顽匪’,但人人都明白,是冲着我们闽粤之地抗元的火焰来的!目的地,极可能就是泉州、潮州!”
他顿了顿,语速加快:“他们说队伍不大,只有数百骑,打的是‘苍狼噬日’王旗,但人衔枚马裹蹄,行进极速!领头的是蒙铁罕的‘黑狼铁骑’!归化堂的狗腿子,也一路沿途安排驿站补给……”
风声乍紧,卷起一片旋舞的金黄银杏叶,扑打在石桌上。空气陡然凝重了几分,仿佛无形的寒霜正从西北方向悄然逼近。
“蒙铁罕…亲至?”陈潜剑眉之下,目光如深潭寒水,锐利的光芒一闪即隐:“可探听到具体的路线、抵达时日?”
余非鱼用力点头:“商旅说走的应是饶州、信州这条快道。算脚程…半月内必定抵达潮州。陈大哥,这老狗……怕是要亲自给蒲受根和玄冰教撑腰了!”
蒙铁罕的到来,无异于在已然紧绷如弦的闽粤局势上,压上了一座沉沉的黑山。
一旁的鹿呦早已放下手中正在捻弄辨识的一片沾着晨露的枯叶,秀眉微蹙,清澈的眼中流转着思虑的光芒。她接话道:
“非鱼所言当非空穴来风。蒙铁罕此番轻骑南下,‘巡视’是假,震慑是真。‘黑狼铁骑’尤擅奔袭夜战,其南下,必与归化堂在沿海的布局、甚至与阿篱姑娘息息相关。蒲府……恐怕此刻已是铁桶般的水泼不进。”
她站起身,几步走到余非鱼面前,俯身看着他衣袍下摆被荆棘勾破的口子,以及指节上磨破的血痕,声音放得更缓更细,带着医者特有的安抚:
“非鱼,一路奔涉,气血耗损不小。你带回这个消息太重要了。饿么?灶上还温着些稠粥,我让净心师父给你盛一碗暖暖身子?”
那份细腻体察,如同春泉流淌,无声地消解着少年紧绷的神经。
法空大师端坐于蒲团之上,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