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依旧微跛、但气色显然好了许多的腿上。
她没说话,只是从袖中取出几张崭新的交钞,递了过去。
“拿着。”声音清冷,不容置疑。
周老实连忙摆手,黝黑的脸上满是惶恐:“仙子!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您和阿篱姑娘对俺们家恩重如山!这点跑腿的活计,哪能再要您的钱!”
妇人也是连连点头:“是啊仙子!您给的够多了!俺们……”
“让你拿着便拿着。”贺兰雪打断她,语气平淡无波,“洞中清净,不喜聒噪。东西放下,去吧。”
她目光转向阿篱,示意她接过米袋。
阿篱会意,上前几步,轻松地从周老蔫背上卸下那袋沉甸甸的新米。
她的动作自然流畅,靛蓝衣袖拂过米袋粗砺的表面,带着一种山野女儿特有的利落。
“大叔,腿可好些了?阴雨天还疼得厉害么?”阿篱温声问道,顺手将米袋放在一旁干净的石块上。
“好多啦好多啦!”周老实感激涕零,拄着拐杖试着走了两步,虽仍微跛,但步伐明显稳当有力了许多,
“按姑娘教的法子,每日热敷揉按,再练那套舒筋活络的‘操’,这腿脚轻快多了!前些日子下大雨,也就微微有点酸胀,不像以前,疼得钻心,恨不得把腿锯喽!”
阿篱微微一笑,目光清澈:“大叔坚持便好。我再与您说说几个养护的穴位……”
她蹲下身,指尖在周老实膝弯、脚踝几处穴位轻轻点按,温言讲解着揉按的力道与时辰。
阳光透过古松枝叶,斑驳地洒在她专注的侧脸上,靛蓝头巾下几缕碎发被汗水沾湿,贴在光洁的额角。
那份耐心与温柔,如同山涧清泉,无声地流淌。
贺兰雪静静立在一旁,绯红的身影在浓荫下显得有些孤峭。
她看着阿篱与猎户夫妇那毫无隔阂、自然流露的关切,看着妇人眼中纯粹的感激,看着周老实脸上重获希望的憨厚笑容……
一种久违的、近乎陌生的暖意,如同石缝里悄然钻出的藤蔓,无声地缠绕上她冰封的心房。
她忽然觉得,自己递出的那几张交钞,在这幅画面里,显得如此生硬而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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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别过脸,目光投向远处蒸腾着热浪的葱茏山峦,下颌的线条却在不经意间柔和了一丝。
“对了!仙子!阿篱姑娘!”周老实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几分神秘与紧张,“山下……又出大事了!”
贺兰雪霍然转回头,眼神如电:“说。”
阿篱停下手中活计,一双明澈如深潭的眼眸望向周老实,沉静中带着无声的关切。
周老实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声音带着底层小民传递惊天消息时的神秘与亢奋:“是北边!天台寨!楚……楚飞楚大侠!他……他做了天台寨的新寨主了!”
“天台寨?”贺兰雪眉梢微不可察地一挑,指尖在冰凉的藤茎上无意识划过。这个名字,在江南抗元势力的版图上,分量不轻。
“是啊!”周老实用力点头,随即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沉痛的唏嘘,“原先那位顶天立地的陈麟陈寨主……他……他没了!死在龙凤峡那场大血战里了!”
“龙凤峡?”贺兰雪的声音陡然沉了三分,如同冰层下暗流涌动。
“唉!”周老实重重一叹,布满老茧的手紧攥着拐杖头,仿佛眼前就飘着那修罗杀场,“可不是!元廷那平南大将军蒙铁罕,带了好多铁甲兵,还有他那杀星师兄凌风,打算过龙凤峡到潮州,围剿义军!”
他口沫横飞地比划着:“多亏了陈寨主!带着三山五寨的好汉们,硬是在那绝地峡谷里把鞑子堵个正着!杀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尸山堆成肉阶,血水把山涧都染红了!”
他声音里带着颤抖的惧意与解恨的激动。
“陈麟……”贺兰雪低声重复,目光投向虚无的远山深处,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