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个屁!”
“哪次不是老子和刘三爷替你擦屁股?弟兄们水里火里捞命,你个娃娃帮主除了醉醺醺点头摇头,还会干点啥?”
“现在倒好,喝出毛病了,抖起来了?在大爷面前摆谱充大瓣蒜?什么忠义孝悌,狗屁!黄家这点虚架子,就是被你这种没卵用的纨绔给败光的!”
这番话粗野刻毒,裹挟着积压数年的怨气与掌控山寨的跋扈,喷泉般倒灌进整个厅堂。
鲁通长老枯瘦的身形猛地一颤,手指攥紧破棉袍下那把磨得锋利的解腕尖刀柄,指节青白。赵孟更是胸口起伏,须发微张,正要怒喝却被刘三爷一声咳嗽打断。
“好了好了,豹哥,消消气,消消气。”
刘三慢条斯理地啜了口粗茶,眼皮微抬,眼底那抹精光如蛇信般在黄杰脸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向两位长老,
“孩子大了,心思多,也是人之常情嘛。帮主能想着把咱们这帮老骨头聚齐取暖,不管如何,这心意是好的。只是……”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声音如毒蛇在冰面上爬行,钻进在座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这风口浪尖的,大伙儿都图个暖。有些念头该放下的,就该放下;不该打听的,也别瞎琢磨。安安稳稳喝口热酒,暖暖身子,平平安安把这山寨守住,才是我等本分。有些事……”
他手指在桌上不经意地敲了几下,若有深意地看向那坛放在黄杰手边的簇新酒坛,
“……操之过急,或者……知道了不该知道的,那是要死人的!人心叵测,祸从口出啊!”
这番话既像规劝,又像敲打,更如同悬在顶门的一把匕首,将那“断魂引”三个字无声无息地压向黄杰心头。
鲁通、赵孟两位长老脸色骤变,他们混迹江湖数十载,岂能听不出这绵里藏针、赤裸裸的威胁?
鲁长老强压着怒火,起身团团作揖:
“二位……二位爷少说两句!帮主!豹爷!三爷!都消消火!天寒地冻的,兄弟们都不容易!帮主年少……但心是好的!聚一聚,喝口酒暖暖肚肠!何必……”
赵孟也赶忙跟着打圆场:“是啊是啊!喝口酒!先喝口酒!万事商量着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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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杰端坐虎皮椅中,青布棉袍下削瘦的肩背挺得笔直。
面对雷豹唾面般的辱骂和刘三爷的阴毒试探,那张沾染酒色略显苍白的脸上,竟无一丝怒容。
眼底那片曾长久盘踞的迷茫与颓唐,此刻被一种出奇的平静所取代,如同被冰封的深湖。
他修长的手指抚过怀中古剑粗糙的缠柄,那缠绳上仿佛还浸染着先祖的血气。
他忽然极淡地笑了一下,那笑意奇异地压下了厅中剑拔弩张的杀意。
他端起面前那只浑浊土烧的陶碗,迎着火盆的微光,碗沿缺口处泛着黯淡的光泽。
“豹叔说得好啊。”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五年了,黄杰……愧对祖宗,愧对叔叔伯伯们抬举。”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雷豹愕然凶横的脸,又落向刘三阴鸷的眼,最后停留在鲁、赵两位担忧的长老脸上:
“这五年,我像个缩头乌龟,只知灌一肚子黄汤,浑浑噩噩,辜负了爷爷留下的招牌,也寒了兄弟们的心。这份罪,我认。”
他举起碗,向所有人微微一敬。鲁、赵二人几乎要立刻应和,刘三眯起了眼,雷豹鼻子里喷出重重的不屑。
但黄杰接下来的话,却如冰锥凿石,字字清晰:
“可爷爷挂在这厅堂上的‘忠义’二字,刻在我黄家血脉里的根骨……再烂的酒,也泡不软;再深的窟窿,也填不平!”
最后几字陡然拔高,掷地有声!
他端着碗,指向洞开的厅门外那片翻搅着雪沫的沉沉暮色:
“所以门要开着!让先人英灵看着,也让这漫山风雪看着!看这挂着‘忠义’匾的山寨里,究竟还有几分干净的心!今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