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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黄杰突然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
他上前一步,挡在车前,目光透过斗笠边缘,直直看向石滩中央那猩红的身影:
“掌柜的,这批货非同小可,一路押运至此,弟兄们担着血海干系。按道上规矩,交接此等‘重货’,需得主事人亲自过目,签字画押,才算交割清楚。”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烦请堂主移步,亲自验看。”
王七等人动作一滞,目光不善地看向黄杰。
万震猩红斗篷微微一动,兜帽阴影下,那双幽绿的眼眸似乎眯了起来,一股无形的压力如同冰冷的潮水般弥漫开来。
“黄帮主,”万震的声音沙哑低沉,如同毒蛇吐信,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本座在此,便是主事。王七验货,与本座验货,并无不同。”
他向前缓缓踏出一步,猩红斗篷在雾气中如同燃烧的火焰:
“莫非……黄帮主信不过本座?还是……这货……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石滩上的气氛瞬间绷紧!归化堂的水鬼们手已悄然按上腰间兵刃,眼神凶戾地盯着黄杰和他身后的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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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杰身后的脚夫们似乎也感受到了压力,呼吸变得粗重,推车的手握得更紧。
陈潜依旧低着头,斗笠遮面,身形稳如山岳,仿佛周遭的剑拔弩张与他毫无关系。
黄杰迎着万震那穿透浓雾的冰冷目光,并未退缩。他抬手,缓缓摘下头上的宽檐斗笠。
一张年轻却不再稚嫩的脸庞显露出来,眉宇间带着长途跋涉的风霜,眼神却沉静如深潭,隐隐透着一股经过血火淬炼的刚毅。
“掌柜言重了。”黄杰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担当,
“黄某并非信不过掌柜,更非信不过王七兄弟。只是……”
他目光扫过那几辆蒙着油布的独轮车,语气带着一丝深意:
“此货干系重大,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梅岭山路崎岖,风雪交加,一路艰难险阻,黄某与弟兄们拼死护持,才得保全。如今到了地头,交割之际,若不能与正主当面点清,黄某回去,如何向帮中兄弟交代?又如何……向托付此事的‘故人’交代?”
万震猩红斗篷下的身躯似乎微微一顿。
浓雾翻涌,将他兜帽下的神情遮掩得更加模糊,但那两点幽绿的光芒,却骤然锐利了几分,如同发现了猎物的毒蛇。
“故人?”万震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更深的却是冰冷的探究,“黄帮主口中的‘故人’,指的是……?”
黄杰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似笑非笑:“自然是……托付此货,并指明要亲手交予堂主的那位‘故人’。”
他不再多言,只是侧身让开一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目光坚定地看向万震。
石滩上陷入短暂的死寂。只有海浪拍岸的呜咽和浓雾流动的细微声响。
王七等人面面相觑,看向万震。
万震沉默片刻,猩红斗篷在雾气中无风自动。终于,他缓缓抬起手,挥了挥。
王七等人立刻退开几步。
万震迈开脚步,猩红斗篷拖曳在潮湿的石滩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如同毒蛇游过草丛。
他一步步走向独轮车,走向黄杰。
随着他的靠近,一股混合着海腥与某种阴寒药味的诡异气息扑面而来,令人心头莫名发紧。
黄杰神色不变,眼神却愈发沉凝,右手悄然垂落身侧,虚按在腰间佩剑的剑柄之上。
陈潜依旧低着头,推着车,仿佛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脚夫。但他全身的肌肉已悄然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体内青莲真气与枯荣气机圆融流转,蓄势待发。
万震走到独轮车前,停下脚步,用那双幽绿的眼眸,如同审视猎物般,冷冷地扫视着油布下的轮廓。
“打开。”他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