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惧。
“怎么可能……”
陈潜走到他身前丈许处停下,藏青布袍在激荡的气流中微微拂动,神色沉静如古井无波。
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虚张,掌心向下,一股无形的气机遥遥锁定万震周身要害。
“赤面龙王,毒盐之祸,祸国殃民。今日,该了结了。”
万震眼中凶光一闪,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乌黑的圆筒!
“去死吧!”他厉声嘶吼,就要按下机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咻——!”
一声裂帛般的厉啸陡然撕裂厚重雾幔!
一道素白的人影如同月宫坠落的星芒,无声无息,却快得令人窒息,自泊船桅杆顶端倒卷而下!
衣袂猎猎,带起一股刺骨寒风,仿佛深谷寒潭瞬间倾倒!
就在万震指尖触碰到机括的瞬间——
那道白影与沉稳如岳的陈潜,同时出手,迅捷无比!
陈潜腰身拧转,右掌五指微张,掌心温润的青玉光泽瞬间转为一种混元刚猛的铁色,掌缘隐有罡风呜咽,直劈万震天灵!
正是枯荣掌法刚猛无俦的至强一击“铁衣推山”!
同时!那自天而降的白影,芊芊玉手如寒玉雕琢,食指中指并拢,指尖凝着一点肉眼可见的森白寒芒,仿佛连周遭浓雾都要被冻结!
手法刁钻冷冽,竟直取万震紧握毒筒的左手腕脉!
“玄阴透骨指!”
“噗嗤!”“喀嚓!”
两声同时响起!
陈潜那凝聚毕生功力的一掌,结结实实印在万震头顶百会穴上!骨裂之声清晰可闻!
而那一点令人骨髓冻结的森白指力,亦点入万震腕间“大陵穴”!
其力阴毒刁钻,瞬间冻结筋络,连同那致命的机括也一同封死!
万震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生命的光彩如同被狂风吹熄的残烛,瞬间黯淡、凝固。
那张赤红扭曲的狰狞面孔最后定格在一种难以置信的呆滞。
暗红的血线混合着灰白脑浆,从他头顶的裂痕缓缓渗出,沿着额头蜿蜒流下,与脸颊的污血汇流。
他紧握毒筒的左手臂,亦在森寒指力下瞬间裹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猩红斗篷的魁梧身躯如同被抽去筋骨,软软向后滑落在冰冷潮湿的甲板碎片中,再无一丝生息。
那股弥漫石滩的阴寒煞气,也如同风中残烛,悄然熄灭。
陈潜缓缓收掌,目光投向那悄然立于丈外的白影。
雾中,一位素衣女子亭亭而立。月白的裙裾随风轻摆,衬得身段玲珑有致。
乌发如墨,仅用一根看不出材质的素簪松松挽住几缕,其余柔顺披垂。
脸上覆着一层极薄的轻纱,唯有那一双露出的眼睛,清澈如寒潭古井,却又深邃得仿佛蕴藏着千年冰雪,沉静无波,此刻却如同出鞘的冰剑,直刺陈潜!
是贺兰雪!
“人呢?”贺兰雪的声音响起,如同珠玉相击,音色温润,却偏偏裹挟着西昆仑雪峰之巅的万载寒流,“你把阿篱……弄到哪里去了?”
石滩另一侧,激斗已近尾声。王七与最后两名悍勇水鬼正困兽犹斗,却已被黄杰带人死死逼在一角。
“贺兰教主好指力。”陈潜朗然一笑,笑声沉稳清越,如同松涛穿过山涧,瞬间冲淡了冻结的空气。
“阿篱妹妹此刻不在此处。她与呦儿正为化解那‘跗骨霜’之祸竭力同心,事关潮、漳二地万千军民性命安危。”
他略一拱手,姿态磊落,“多谢教主援手。教主若要寻她,待此间尘埃落定,沉疴得解,陈某定当护送她至教主驾前。说起来,还须代她道一声——谢过教主授艺引路之恩。”
他话语沉稳,笑意温煦中带着一丝了然于胸的坦荡。
贺兰雪的眼神似寒冰被投入细微的火星,轻哼一声:“哼,谢?陈大侠错了。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