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山峨嵋嶂,终年云雾缭绕。山势陡峭如刀削,怪石嶙峋间,一条羊肠小道蜿蜒向上,隐没在云海深处。
贺兰雪双手被乌金丝反绑,踉跄走在山道上。绯色衣裙早已被雨水和泥泞染得斑驳,却仍倔强地保持着最后一丝尊严。
她微微昂着头,任凭山风将散乱的青丝吹拂在苍白的脸颊上。
“走快些!”韩狰在后面推搡一把,青铜面具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教主可没耐心等人。”
贺兰雪脚下一滑,膝盖重重磕在尖锐的石棱上。她闷哼一声,却硬生生将痛呼咽了回去,只用那双寒星般的眸子冷冷扫了韩狰一眼。
“看什么看?”韩狰被她目光刺得一怔,随即恼羞成怒地扯动手中锁链,“还以为自己还是副教主?你现在不过是个阶下囚!”
锁链哗啦作响,勒进贺兰雪纤细的手腕,留下一道道血痕。
“韩坛主。”前方引路的无影蝠突然停下,声音里带着敬畏,“到了。”
云雾忽然散开,露出山腰处一座黑石垒成的巨大建筑。
玄冰教总坛——“寒玉宫”赫然矗立在眼前。
整座宫殿依山而建,通体漆黑,檐角飞翘如刀,在阳光下竟不反射半点光芒,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
贺兰雪瞳孔微缩。三年了,自从那次……她再未踏足此地。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雨夜,贾千山狰狞的笑脸,密室里刺骨的寒意……
“发什么呆?”韩狰推着她向前,“教主等着呢!”
宫门缓缓开启,发出沉闷的轰鸣。一股阴冷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某种腐朽的味道。
贺兰雪下意识地绷紧身体,却在踏入宫门的瞬间,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从高处射来。
她抬头,正对上大殿尽头高座上那双眼睛——如毒蛇般阴冷,又如鹰隼般锐利。贾千山。
三年未见,他看起来更加阴鸷了。
一袭墨黑长袍裹着瘦削的身躯,苍白的面容上,那双眼睛是唯一的亮色,却亮得令人心寒。
他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座椅上,指尖轻轻敲打着扶手,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
“雪儿……”他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几分戏谑,“好久不见。”
大殿内鸦雀无声,数十名教众分立两侧,目光却都偷偷瞥向中央那个绯色身影。
贺兰雪能感觉到那些目光中的复杂情绪——敬畏、好奇、幸灾乐祸……还有几道隐晦的同情。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的翻涌,挺直腰背:“贾教主。”声音清冷如常,仿佛此刻被缚的不是她,而是座上之人。
贾千山眉毛微挑,似乎对她的镇定有些意外。他缓缓起身,黑袍如流水般垂落,踱步下阶。
玄铁靴踏在青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上。
“我听说……”他在贺兰雪面前站定,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你在外面,很风光?”
贺兰雪被迫仰头,却倔强地不让眼神有丝毫闪躲。如此近距离,她能看清贾千山眼角新增的皱纹。
“托教主的福。”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活下来了。”
贾千山眼中寒光一闪,手指突然收紧,掐得她下颌生疼:“活下来?还是……活得太好了?”
他凑近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我听说,你收了个徒弟?还把我传你的玄阴神功教给了她?”
贺兰雪心中一凛,面上却不显:”教主消息灵通。”
“那丫头叫阿篱是吧?”贾千山停在贺兰雪面前,俯身凑近她的耳边,“苗疆来的,百毒不侵,根骨奇佳……”
他深吸一口气,修长的手指抚过贺兰雪的脸颊,“十年了,你还是这么美。”他的指尖冰凉,如毒蛇的信子,“只是瘦了些。”
贺兰雪的瞳孔微缩。贾千山对阿篱感兴趣,这绝非好事。
“她只是个不懂事的丫头,教主何必在意?”
贾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