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缓缓起身。
他玄色长衫在风中微拂,面容沉静,眼神却锐利如出鞘之剑,
“王少帮主,此人行刺楚寨主,证据确凿,乃贵帮弟子。众目睽睽之下,贵帮先是矢口否认,继而欲行灭口,如今又轻飘飘一句‘严查’便想揭过?”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沉甸甸的压力,目光扫过白莲帮众人,最后落在王迁脸上:
“如此作为,置我岭南群雄于何地?置抗元大业于何地?莫非真当我等皆是三岁孩童,可随意欺瞒戏耍?”
他踏前一步,腰间古剑虽未出鞘,一股凛然之气却已弥漫开来:“今日之事,若不给个明白说法,休怪黄某剑下无情,替天行道!”
盘石头猛地抽出腰间厚背砍柴刀,重重顿在地上,黝黑的脸上满是怒容:
“对!替天行道!俺盘石头第一个上!白莲帮的龟孙子,敢做不敢当,算什么好汉!”
陆昆更是怒发冲冠,虬龙鞭直指白莲帮阵营:
“柳不归!王迁!你们还有什么话说?再敢耍花样,老子这虬龙鞭,今日就要尝尝白莲脑壳的滋味!”
“阿弥陀佛!”一声清越庄严的佛号压过嗡嗡的议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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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峰寺明台大师,身披一尘不染的月白袈裟,手持九环锡杖,缓步行至场中。
他步履轻稳,目光澄澈而悲悯,扫过那犹自挣扎的偷袭弟子,最终落在柳不归与王迁脸上。
“善哉!善哉!盟会伊始,便逢此龃龉,实非吉兆。”
明台大师声音平和,却字字清晰,如珠落玉盘,传入每个人耳中,
“佛语有云: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柳施主、王少帮主,事已至此,真假虽尚未尽明,然此人确系身怀贵帮信物,嫌疑难消。”
“贵帮若一味争执,徒增戾气,恐令亲者痛、仇者快,更失天下英雄之心。”
他目光灼灼,隐含规劝,
“今日盟会盛举,原为抗元大计,凝聚人心。不若贵帮暂且息心静气,退一步海阔天空。待大会过后,自有时间水落石出,届时真伪立判,再做分说不迟。若贵帮执意此刻纠缠,恐污了白莲圣火之洁净,亦伤了同盟之义气。贫僧不忍见,此乃肺腑之言,望三思。”
明台大师话音刚落,另一侧便响起一个沉雄如金铁交鸣的嗓音:“大师所言极是!”
任天行一手按住腰间虎皮剑穗的佩剑剑柄,他那道形似毒蛇盘踞脖颈的旧疤在微冷的风中似乎更加醒目,虎目如电,不怒自威。
“任某人半生戎马,最见不得暗中伤人这等行径!”他声音洪亮,掷地有声,
“今日群雄毕至,乃是为定盟主、谋抗元之大局!若有人在此时节滋生事端,行此鬼蜮伎俩,无论是否受人指使,都已自绝于天下英雄!”
“白莲帮!你们若真与此事无关,更该速速清理门户,查明真相!而不是在天下英雄面前,为个疑犯而动摇根本!”
“柳副使,王少帮主,大是大非,不可糊涂!退一步,静观其变,查明真相,以证清白,方为上策!若继续僵持,只怕误会更深,后果难料!”
凌虚子道长手中拂尘轻甩,似不经意地扫过空气,带起一道细微的劲风,拂向柳不归方向,如同一个无声的提醒。
道长面色沉静如水:“明台大师、任庄主之言,老道深以为然。贵帮嫌疑,暂且不论真假,此刻争执确已扰乱了盟会之序。何不暂且放下争执,容我等选出盟主,再议不迟?”
“为一人而累全帮,实乃不智。若贵帮清白,我等在此做个见证,他日真相大白,必当还贵帮一个公道!此刻,退,以显胸襟;进,恐惹众怒!”
这三位前辈高人联袂发声,言语虽各有侧重,但核心意思却无比清晰:此时此地纠缠无益,退一步,让盟会继续进行,是你们白莲帮维护自身清白最好的选择。
柳不归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灰。他精于世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