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看到了她唇边右侧,那颗细小到几乎难以察觉的泪痣。
他曾经取笑过她,说那是她上辈子流下的最后一滴眼泪,舍不得擦掉,结果被她追着打了半个福利院。
他看到了她白皙的脖颈处,那条曾被他无数次取笑为“蚯蚓胎记”的淡红色印记。他记得,每次他这么说,她都会气鼓鼓地用头发遮住,嘴里却说着“这叫幸运印记,你不懂”。
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把淬毒的尖刀,精准地刺入他记忆最柔软的地方,然后狠狠地搅动。
“不……”
一声破碎的**从白星海的喉咙深处挤出。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和解剖台上的那张脸一样惨白。
他的光学义眼捕捉到的数据流彻底变成了混乱的雪花点和乱码,高科技的造物在他此刻所承受的巨大情感冲击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星海?星海!你怎么了?听到请回答!”
“里面有什么?情况不对!全体戒备!”
雷剑焦急的吼声和队员们的警报声在耳麦里炸开,但他一个字也听不见了。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片地狱般的纯白,和那片诡异的、漂浮着她长发的淡蓝色。
他想起了那棵老槐树下的阳光,想起了她递过来的那颗红熟的番茄,想起了那句“一切都会是甜的”。
白星海双膝一软,沉重的金属作战靴“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手中的高斯步枪脱手滑落,在寂静的实验室里发出一连串清脆刺耳的撞击声。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那遥不可及的幻影,手指却在半空中剧烈地颤抖,无法前进分毫。
那张带着甜美笑容的脸,与解剖台上那张毫无生气的脸重叠在一起。
巨大的荒谬和痛苦,像两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白星海的心脏,疯狂撕扯。
谎言。
全都是谎言。
他猛地睁开眼,光学义眼的数据流在一阵剧烈的闪烁后恢复了正常。
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片地狱般的纯白。
和他记忆中最珍视的女孩,那堆冰冷的……零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