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重了。”冯潇霆摇头，“但我们确实忘了初心。”
他们调出了第一期的剧本，上面用荧光笔标着一行字：“本节目所有内容纯属娱乐，如有雷同，那不可能。”
“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把这句话拿掉的？”范志毅问。
“从收视率破百万那天，”冯潇霆回答，“从广告商排着队找我们那天。”
这时，节目组接通了一个特殊来电——是某足球俱乐部青训教练。
“范指导，冯指导，跟你们说个事。”教练的声音很平静，“我们队里有个小球员，看了你们节目后，偷偷攒钱买你们推荐的生发产品。他才十六岁，头发浓密得很，就是担心将来会秃。”
教练停顿了一下：“我问他为什么信这个，他说‘范大将军说的还能有假？’”
电话挂断后，演播厅里久久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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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幕：告别与道歉】
范志毅站起来，面向空荡荡的观众席深深鞠躬。
“对不住各位，”他说，“我们本该让大家笑，却让有些人哭了。”
冯潇霆也站起来：“我们调侃脱发，是因为自己就是受害者。但后来，我们成了加害者。”
他们决定用最后的时间，做一个真正的“防脱指南”。
范志毅说：“我去咨询了真正的医生。医生说，百分之九十的脱发都是遗传性的，什么生发产品都没用。保持好心情、别熬夜、健康饮食，比什么都强。”
冯潇霆补充：“还有，别信什么偏方。生姜擦头会过敏，避孕药洗头会扰乱激素——这些都是三甲医院皮肤科主任亲口说的。”
他们把所有被证实虚假的宣传产品列成清单，打在屏幕上。
“这些，”范志毅说，“千万别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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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卸妆之后】
灯光渐暗，两人收拾着台上的物品。
范志毅从口袋里摸出第一期的道具——那个会发光的假发套：“还记得这个吗？那时候我们纯粹就是为了好玩。”
冯潇霆翻看着观众来信，抽出一张手绘的贺卡：画上是两个歪歪扭扭的主持人，头顶上写着“谢谢你们让我爸爸笑了”。
“老范，”冯潇霆轻声说，“也许我们做错了很多事，但至少有一件事做对了——我们确实让很多人笑了。”
范志毅点点头：“等整顿完了，如果我们还能回来……”
“如果我们还能回来，”冯潇霆接话，“就只讲段子，不卖东西。头发掉了就掉了，诚实和良心不能掉。”
他们关掉演播厅的灯，在黑暗中静静站了一会儿。
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明亮。那些为头发苦恼的人们，依然在寻找着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是从此少了一个让他们笑的节目，多了一份值得反思的记忆。
范志毅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他们奋斗过的舞台：“走吧。”
冯潇霆跟上他的脚步：“嗯。”
门在身后轻轻关上。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