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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照月将朱砂笔放在了笔架上,安静的立在一侧。
东暖阁书房里的压迫感比薄曜在办公室发怒时的压抑之感大之百倍不止,她胸口闷得慌。
薄老坐在金丝楠木宽椅上,端起茶碗拨了拨,老人嗓音有一股暮鼓晨钟的沉厚:
“鹤生上界,高不可攀;生属猛禽,本质危险。
浮于表面的美好华丽都是被人美化出来的,认清现实本质,才是妙策。”
江照月打第一句就听出薄老的言下之意,画猛禽给她看,本就是在示威。
照月提着自己的帆布口袋走了过来,直接将整个口袋放在了桌上,人站在一侧:
“薄老,薄家已经非常体面了。
知道事情过了这么久才来找我,我很感谢。您要说什么,要我做什么,我全都清楚。”
薄老那双鹰隼般的眸子盯着她,正要开口问她想要什么交换条件的时候,却被照月打断:
“抱歉,薄老先生,让我先说可以吗?”
薄老看着她,茶碗悬停在半空中没动,眼神极具压迫威慑之感。
照月清丽的容颜显得很平静,淡色的细眉里藏了太多酸涩:
“我想说,是我自愿离开的,而非薄家驱赶。您也不用问我要开什么条件,我无条件离开薄曜。
桌上的东西,是我送给薄曜的新年礼物。等过完这个年,您骗着薄曜把字签了就行。”
薄老看了一眼那普普通通的帆布袋,眼神冷淡:“理由。”
江照月:“我是真心希望薄曜将来可以越来越好。
我不是被薄家逼走的,是从一开始我就是这种打算,从未变过。”
薄老淡淡启声:“是个体面人。”
她这几年总是被人驱赶,哪儿都不属于她。
照月厌烦这种感觉,想要自己亲手料理了这一切。
她垂眸笑笑:“是啊,体面点儿,对谁都好。”
薄老:“给个时间。”
江照月:“年后。”
靠在金丝楠木的最高权位者轻点了下头,照月没再久留,抬脚从东暖阁离开。
身后跟着的女侍从看了一眼薄老,又看了一眼那身穿旗袍的女人。
她想起之前大少爷身边也有个女人,是个娱乐圈里的女明星,仗着有薄晟的宠爱肆无忌惮,敢在薄老面前挑衅。
然而没过几天,那女人就在片场的吊威亚上摔了下来,当场死亡。
女侍从掀开珠帘,去给薄老添茶水,顺嘴问道:“薄老,这帆布口袋要我拿下去扔掉吗?”
薄老看都没看一眼:“扔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