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星眠垂了垂眼角,晶莹剔透的泪滴从眸眶里滚出来:
“我从小就受薄晟大哥哥的照顾,他很爱惜我们这些弟弟妹妹。
大哥哥死后,二哥也是管了我的。
你离开的那年,定王台出了很大的事情,不仅仅是外患还有非常激烈的内斗。
爷爷当时在ICU,三房薄弘联合我爸一起夺权。
找来东南亚境内最厉害的杀手,在去医院的路上截杀二哥。
二哥险些死在我爸跟薄弘手里,又在定王台那样艰难的情况下挪用公款豪赌,令集团雪上加霜,二哥一直苦撑。
他当时在盘山公路的位置,就是我无意间泄露的。
我哪里还有脸见他,我爸要杀他,我险些害死他,定王台个个如狼似虎的盯着他。
他有能力的时候榨取他,他可以扳倒的时候就弄死他。我没脸见他,我不敢。”
薄星眠两眼哭得猩红,鼻腔堵塞,鼻音很重:“就连照月姐姐你公司开业我都是知道的,但是我不敢来,怕撞上我二哥。”
照月手上滚烫的茶水慢慢凉掉,身形僵在原点,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他的惊心动魄,他的孤立无援,他的生死一线,总是藏得很好。
自己日子过得那样艰难,却还要伸出手来给她松土,埋根,注入养分,修剪枝丫。
又大手一挥拨开重重乌云,重建她深渊般的人生,才有了她的今天。
可他又得到了什么呢,他真是这个世上最可怜的人。
“后来呢,又是怎么逃过一劫的?”照月的心碎了又碎,鼻尖的酸似针扎一般。
薄星眠抽了抽鼻子:“当时我在读的私立高中被傅家并购,傅云州是名誉校长。
定王台出事后,二哥把我送到傅家暂住,算是托付,他知道我爸跟我后妈都是烂人。
傅云州那天刚好跟我在一起,听见我打电话,他察觉出来是有人故意在套我的话。
觉得不对劲,就赶紧带着我赶去了盘山公路那边。”
星眠说到这里猛的抽泣起来:
“十来个杀手拿枪围着二哥打,天上有直升机盘旋,机关枪一直突突。
二哥前后两辆保镖的车都被撞下山崖,他躲在石壁后,子弹全都打完了,杀手一步一步逼近。
如果不是傅云州的人赶到,二哥当晚就没了。”
照月猩红的眼眶,瞳孔动了动,水雾成珠滚落眼眶,啪嗒一声砸在手背上。
照月转身去抽屉拿出一袋子中药,插入一根吸管大口大口吸吮。
牙齿将吸管咬碎,药汁入唇舌,淹没过她的心口,酸涩与痛变为浓稠的苦涩,浸入她的经脉与血肉。
薄星眠站了起来,看见柜子边一直背对自己的照月,她整个背都在发抖:
“照月姐姐,你努努力嫁给我二哥,不要让霍希彤嫁给他。
我跟霍希彤说这些的时候,她完全无动于衷,她一点都不心疼我二哥!”
照月手指用力抓在书柜门上,声音涩然:
“华光之下,时代潮头,人人颂赞他光鲜亮丽,艳羡他高门贵子。
只有我知道,他是这世上最可怜的人。”
“星眠,我,与他感同身受。”照月缓缓蹲下,心绞痛不已。
薄星眠走到她身边,将人扶了起来:
“定王台出事,你离开,一段他觉得厌恶透顶的婚姻,险些让二哥真的什么都不想管了。
那晚我躲在云鹤居外,听见了爷爷与二哥的对话。
至此,二哥戴上族徽,平静沉着的接受了一切。”
照月问:“你爷爷说了什么?”
“爷爷说,你大哥千辛万苦守着这份基业,一直兢兢业业,做家族凌云之子,是定王台的希望。
却身死空难,无得沉冤昭雪。
你不来撑起这份家业,以后指望谁给他报仇,薄弘吗,还是谁?
这世上,你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