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拉开一条门缝,一股夹着雨水的狂风就猛地灌了进来,吹得张文雄一个踉跄。
院子里简直像是天河决了口,雨点子比黄豆还大,砸在地上噼啪作响。
张文雄下意识地喊了句:“雨太大了,拿……拿把伞!”声音都有些发颤,一半是急,一半也是被这鬼天气吓的。
麦蕾怡已经冲到了他前面,闻言头也没回,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直接盖过了风雨声:
“带什么伞!救人如救火,你懂不懂?这鬼天气,风大雨大,撑着伞能走多快?人都没了,要伞有什么用!”
张文雄被吼得一哆嗦,是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伞。他这婆娘,平时看着大大咧咧,关键时候比他拎得清。
当即,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老两口一头扎进瓢泼大雨之中,连院门都来不及关严实,任凭那简陋的木门在风雨中吱呀作响,随时可能被吹飞。
麦蕾怡心思转得飞快,当即拍板:“老头子,你先去叫李建仁,他家受过土地爷恩惠,又是你本家侄子,肯定相信你,不用费时间!我去晓君家,那孩子和她娘也是亲身经历过的,她们能帮忙,咱们也能快点!”
麦蕾怡只来得及甩下这句话,也不管张文雄听没听清,已经拐向了村东头,身影很快就被茫茫雨幕吞噬。
张文雄应了一声,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一头扎进雨里,直奔村东头的李建仁家。
脚下的泥水溅起老高,心头只有一个念头:快,再快一点!
刚到李建仁住处,他把门擂得山响:“建仁!建仁!开门!你叔我!出大事了!”
李建仁睡眼惺忪地拉开门,一股凉风夹着雨丝扑面而来:“叔?这大半夜的,啥事啊?”
“土地爷显灵示警,说咱村马上要遭大灾,天亮前泥石流就下来了!赶紧叫上你婆娘娃儿,去我家躲!快!”张文雄语速极快,不容置疑。
李建仁一听“土地爷”,瞌睡虫跑了一半。
他可是亲身体验过土地爷灵验的人,当初要不是土地爷托梦指点,他儿子治病的钱都凑不齐。他心头一紧,追问:“叔,当真?土地爷真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他老人家点化我,说我家地势高,能保平安!你还磨蹭啥?赶紧的!”
“哎,好,我这就叫人!”李建仁不敢怠慢,转身就去叫醒妻儿。
另一边,麦蕾怡也拍开了李晓君家的门。
李晓君因为母亲病重,本就睡得浅,一听动静立刻就起来了。
“麦婶子?这么大雨,您怎么来了?”李晓君看着浑身湿透的麦蕾怡,心里咯噔一下。
“晓君,好孩子,土地爷示警,说有大泥石流!马上就到!快,带着你娘,跟我去我家避难!”麦蕾怡拉着李晓君的手,急切地说。
李晓君一听是土地爷示警,眼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消失了。土地爷是她的救命稻草,她信!“我娘她……她身子不方便。”
“顾不得那么多了!我跟你一起扶着!快,裹严实点,别着凉!”麦蕾怡果断道。
李晓君点点头,迅速回屋,搀扶着同样被惊醒、满脸病容的母亲。
很快,张文雄、麦蕾怡,加上刚穿好衣服的李建仁一家三口,还有搀扶着母亲的李晓君祖孙,汇合到一处,成了第一批“宣传队”。
几位年长的,帮忙一起照顾着赵惠敏先去张文雄家里。其他年轻力壮的,他们分头行动,挨家挨户地拍门、呼喊。
“开门!快开门!土地爷示警,泥石流要来了!都去村长家避难!”
雨声太大,喊话基本靠吼。
村西头的王老蔫探出个脑袋,一脸不耐烦:“张文雄,你发什么癔症?土地爷?我在这村子住了快七十年,也没见过半夜三更发这种疯的!”
张文雄急得跺脚:“王大爷,这回是真的!土地爷亲自托梦给我老婆子和我,还能有假?您老就信我一回!”
“梦?我昨晚还梦见我抱孙子了呢,我儿媳妇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