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您孙子是险些误入歧途?”王建国问道,目光转向杨小军。
杨小军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总觉得这个男人的眼神像是能穿透人心。
“可不是嘛!”杨果一提起这个就来气,“这小王八蛋,差点就成了少年犯!幸亏土地爷他老人家法眼无差,不然我们老杨家可就出了个败类了!”
就在这时,一阵不合时宜的轻笑声从不远处传来。
“呵呵,愚夫愚妇,怪力乱神。一个泥胎木偶,也能被你们吹捧成活神仙,真是可笑至极。”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子居高临下的傲慢和轻蔑。
王建国和杨果同时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青色道袍,手持拂尘,面容清瘦,留着一撮山羊胡的中年道士,正缓步走来。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短褂的年轻道童,一副仙风道骨的派头。
这道士目光在宏伟的土地庙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和贪婪,随即又被浓浓的不屑所取代。
“你是哪来的牛鼻子老道?嘴巴放干净点!”杨果脾气火爆,当场就想发作。
王建国拦住了他,眉头微皱。
他能感觉到,来者不善。
这道士他有点印象,似乎是附近青松山上青松观的观主,法号玄风。
青松观香火一直不温不火,靠着给附近村镇的富户看看风水、做做法事为生。
如今杏花村土地庙异军突起,香火鼎盛得甚至盖过了市里的几座大庙,想必是断了这位玄风道长的财路,让他坐不住了。
玄风道长瞥了一眼怒气冲冲的杨果,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而是将目光锁定在气质沉稳的王建国身上,仿佛认为他才是这里唯一值得对话的人。
“这位居士,贫道玄风,见此地妖气汇聚,恐有邪祟作怪,特来查看一番。”他甩了甩拂尘,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看你们印堂发黑,分明是被此地的邪神蒙蔽了心智,窃取了气运而不自知啊。”
他这话一出,杨果愣住了,就连王建国的心里也“咯噔”一下。
不是因为他信了,而是因为他知道,这种话对普通信众的杀伤力有多大。
果然,周围一些正要进庙或者刚出庙的香客,听到“妖气”、“邪神”、“窃取气运”这些词,都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刚刚还热闹祥和的庙前广场,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冲突,一触即发。
神像之中,陈晨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能感觉到,这个玄风道长身上,确实有那么一丝微弱的法力波动,比普通人强点,但也就那么回事,顶多是学了点粗浅的吐纳法门和几手唬人的江湖术士把戏。
但这家伙很聪明,他不是来斗法的,他是来诛心的。
他要毁掉的,是土地庙在信众心中的“神圣性”。
一旦信众心里种下了“邪神”的种子,那他的香火根基,就会被动摇。
“好个不开眼的牛鼻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陈晨的眼神冷了下来,“本来还想低调发育,看来,是非要逼我露一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