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还能抓住点人间的暖意。
可身体的疼实在太狠了,像潮水似的一波波往上涌,几乎要把她彻底淹没,连呼吸都变得费劲。
她闭着眼睛,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
要是乔震在就好了。
他要是在,肯定会蹲在床边,把她的手攥得紧紧的,用他那沉稳的声音说“别怕,有我呢”。
可现在,他在哪儿啊?是不是在执行危险的任务?能不能听到她的求救?
老乔……我好疼……孩子要出来了……我怕……
这些话堵在喉咙里,疼得说不出来,只能在心里无声地喊。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嘀嘀——”的喇叭声,急促得像在催命。
“车来了!车来了!”
守在窗边的嫂子喊了一嗓子,屋里的人瞬间都动了起来。
几个身强力壮的军属大哥赶紧走过来,小心翼翼地用毯子裹住谢清瑶,生怕碰着她的肚子,几个人合力,几乎是半抬半抱地把她往楼下挪。
谢清瑶疼得浑身发僵,只能靠在他们身上,每动一下,肚子里的疼就加重一分,眼前一阵阵发黑。
到了楼下,张教导员已经把车停在门口了——
不是他平时开的那辆军绿色吉普,而是一辆灰扑扑的面包车,他身上也没穿军装,换了件普通的蓝布褂子。
王大姐抱着包袱挤上车,赶紧把谢清瑶的头护好,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坐稳了!”张教导员一脚油门踩下去,面包车“呜”地一声冲了出去,轮胎碾过地面,卷起一阵尘土,朝着县城的方向狂奔。
刚坐稳,王大姐就忍不住皱着眉问:
“老张,你咋不开你那辆吉普?还有,你穿便服干啥?军车开着多快!”
“你懂啥!”张教导员头也不回,声音绷得紧,“乔团长的任务特殊,这时候用军车太扎眼,纪律不能破!你别管这些,好好照顾清瑶!”
王大姐还想再说,可一看谢清瑶疼得脸色惨白,赶紧把话咽了回去,专心帮着擦汗。
土路坑坑洼洼的,面包车开得又快,每一次车轮碾过坑洼,车身都要剧烈地颠簸一下。
那颠簸顺着座椅传过来,直接撞在谢清瑶的肚子上,疼得她像被撕裂了一样,死死咬着嘴唇,把嘴唇都咬出了血印,才没让自己惨叫出声。
窗外的树啊、房子啊,都飞快地往后退,模糊成一片乱七八糟的颜色。
谢清瑶靠在王大姐怀里,眼神涣散地盯着车顶棚,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疼的感觉越来越清晰。
“清瑶!清瑶!别睡啊!”
王大姐一看她眼睛快闭上了,赶紧拍了拍她的脸,声音里带了哭腔,“看着大姐!跟大姐说说话!想想孩子,想想乔团长!他还等着你们娘俩回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