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正”“饭碗”这两个词,一下子戳中了林倩的软肋——
她家里条件不好,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份工作,要是丢了,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倩的脸更白了,抱着孩子的手都在抖,眼神里又怕又挣扎。
她知道这么做不对,可一想到丢工作的后果,心里的那点职业道德和同情心,瞬间就被恐惧压垮了。
郑淑芬看她动摇了,又放缓了语气,假惺惺地说:
“听我的没错,这都是为了你好!赶紧去,别让家属等急了闹起来,到时候麻烦更大,这边那个情况不好的,我来处理,快去。”
林倩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后还是低下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是,郑姐…”
她抱着那个被偷换了身份的男婴,一步三回头地往家属区走,心里又慌又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不敢回头问。
看着林倩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郑淑芬“噗通”一声靠在桌子上,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护士服都被冷汗浸透了,贴在身上冰凉。
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
不过还好,林倩那个胆小鬼不敢多说什么?
郑淑芬不敢再耽搁,赶紧从口袋里掏出写着“谢清瑶之女”的手环,又从柜子里翻出几个药瓶和针管——
就是做做样子,装成刚抢救完的模样。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张又沉痛又遗憾的脸,快步往产房隔壁的临时观察室跑。
一进观察室,就看见谢清瑶的‘亲生’女儿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操作台上。
小家伙缩成一团,皮肤紫得吓人,胸口几乎没起伏,连之前那点小猫似的哭声都没了,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郑淑芬走过去,眼神冷得像冰,半点怜悯都没有,只有想赶紧处理掉这个麻烦的烦躁。
她粗暴地抓起孩子冰凉的小手,把手环往上面一套——
那塑料环对孩子细得可怜的手腕来说,都松松垮垮的。
接着她拿起听诊器往孩子胸口放,装模作样地听了听,心里冷笑一声:心跳都快没了,正好,省得她再费功夫。
她又酝酿了会儿情绪,脸上堆够了“沉痛”,才转身往产房走。
谢清瑶还在昏睡,脸色白得像纸,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郑淑芬走到床边,伸手用力推了推谢清瑶的肩膀,声音故意拔高,带着种公式化的冷漠:
“喂!谢清瑶,醒醒,别睡了!”
谢清瑶被硬生生摇醒,浑身又累又虚,像被抽了骨头似的。
她艰难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落在郑淑芬脸上,第一句话还是问孩子:
“我的…孩子呢?”
声音沙哑得快听不清。
郑淑芬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我也很无奈”的样子,一字一句地说:
“谢清瑶同志,你得坚强点。你的女儿…因为没足月,先天太差,我们尽力抢救了,但是…很遗憾,没保住,刚没的。”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扎在谢清瑶心上。
她刚生完孩子,本就虚弱不堪,哪经得住这种打击?
“没了…?”
谢清瑶茫然地重复着,眼睛一下子瞪得很大,瞳孔都散了,像是听不懂这两个字的意思。
郑淑芬不等她反应,转身推过来一个金属治疗盘,上面铺着块白布,那个套着“谢清瑶之女”手环的女婴就躺在上面,一动不动的,像个没生命的小玩偶。
“你看一眼吧,最后一眼,节哀顺变。”
郑淑芬的声音硬邦邦的,透着股不耐烦,像是在完成什么任务。
谢清瑶的目光慢慢移到治疗盘上,当她看清那个浑身青紫、毫无生气的小家伙时,时间仿佛突然停了。
紧接着,一声凄厉到不像人声的尖叫从她喉咙里冲出来,撕裂了产房的空气:
“不——!”
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