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书页,想抓住点微光。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又酸又涩。
“活下去,清瑶。”乔震的声音好像就在耳边。
谢清瑶闭紧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里的迷茫没了,只剩股孤注一掷的狠劲。
她从抽屉里摸出那瓶招待所免费给的风油精——
瓶盖都没拧紧,一股子刺鼻的味道直冲鼻子。
她倒了点在手心,狠狠抹在太阳穴和人中上。
“嘶——”
辛辣的劲儿一下窜到头顶,眼泪都被呛出来了,可脑子是真清醒了。她坐回床边,重新拿起书,一个字一个字地读:
“资产……是指企业过去的交易或者事项形成的……”
窗外的声音渐渐小了,隔壁打麻将的吆喝声没了,连路边的狗叫都少了。
小屋里只剩书页翻动的“沙沙”声,还有她低低的念书声,混着白炽灯的电流声,在夜里飘着。
“资产等于负债加所有者权益……负债加所有者权益……”
她念了一遍又一遍,怕自己睡着,还拿手掐着大腿。
直到凌晨两点多,她实在撑不住了,头一歪就倒在硬板床上,怀里还紧紧抱着那本《基础会计》,灯都忘了关。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透,闹钟就响了。
谢清瑶挣扎着坐起来,头沉得像灌了铅,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镜子里的自己,眼底乌青一片,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也干得起了皮。
她随便洗了把脸,咬了口昨天剩下的馒头就往餐馆跑。
一进门,就撞见端着盘子的阿娟。
阿娟瞥了她一眼,嘴角撇了撇,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洗菜的师傅听见:
“哟,谢清瑶,你昨晚是去做贼了吧?这黑眼圈,跟熊猫似的!”
谢清瑶没力气跟她吵,只是伸手想去接阿娟手里的盘子。
可手刚碰到盘子边,就晃了一下——昨晚没睡好,手指都在抖。
“哎哎哎!拿稳点!”
阿娟猛地往后一撤,尖着嗓子喊,“这盘子摔了,你赔得起吗?一个盘子五块钱,你一天工资才多少钱?”
周围的人都停下手里的活,往这边看。
谢清瑶的脸一下子红了,咬着牙,双手用力攥着盘子边缘,慢慢把盘子放进水池里。
冰冷的污水溅到手上,激得她打了个哆嗦,脑子也稍微清醒了点。
白天的活还是那么重,切菜、端盘子、刷碗,一刻都停不下来。
到了下午休息时间,别人都找地方打盹、闲聊,谢清瑶就躲到厨房角落的储物间里——
那里有个小凳子,还能挡点风。
她从包里掏出个巴掌大的小本子,上面抄满了会计公式和名词解释,趁着这十几分钟,赶紧看上几眼。
洗碗的时候,水声哗哗的,她也在心里默念:
“资产增加记借方,负债增加记贷方……”
有时候念着念着,眼睛就开始打架,手里的海绵都差点掉水里。
有一次,她靠在墙上看小本子,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头歪在墙上,口水滴在本子上,晕开一小片墨迹。
等她惊醒的时候,发现老板老王正站在她面前,皱着眉看她。
“清瑶,你是不是病了?”老王的声音有点沉,“脸色难看得很,跟纸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