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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产类科目记借方,负债类记贷方……所有者权益跟负债方向一样……”
她嘴里小声念叨着,手里的笔在草稿纸上飞快地写着。
一会儿套用公式算折旧,一会儿对着数据分摊制造费用,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的,稍微错一个数,后面的全得重算。
窗外静得很,只有偶尔传来几声野猫叫,屋里就只剩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
她一边算,一边反复默念:
“借贷必相等,借贷必相等……”
这是会计的铁律,也是她做题的底线,每次算完都得对着试算平衡表核对半天,直到两边的数字完全对上,才能松口气。
不知不觉,额头上就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后背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湿了,黏糊糊地贴在身上,难受得很。她的眼皮开始打架,头也一点一点的,好几次笔都差点从手里滑下去。
可每次快要睡着的时候,脑子里就会冒出乔震的脸——
他笑着说“清瑶,要活下去”。
她答应过他们,要活出个人样来,不能就这么放弃。
她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一激灵,又重新坐直了身子,继续在草稿纸上演算。
直到凌晨三点,窗外还是一片漆黑,谢清瑶才终于把那道综合题的草稿算完。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是跑完了一场马拉松,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看着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演算过程,最后那行“借方合计:元,贷方合计:元”格外显眼,她的鼻子突然一酸——
这可是她熬了大半夜算出来的,没白辛苦。
她小心翼翼地把答案誊抄到答题纸上,手因为疲惫有点发抖,可每一个数字、每一个科目名称,她都写得工工整整,生怕出一点错。
誊完之后,她又对着草稿纸核对了三遍,确认没问题了,才把答题纸和试卷小心地折好,放进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里。
考试那天下午,谢清瑶特意跟老王请了半天假。
老王叼着烟,斜着眼睛看她,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请假?行啊,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请假期间工钱照扣,一分都不能少!”
“嗯,扣吧。”
谢清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这点工钱跟考试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只要能顺利毕业,扣几天工钱她一点都不心疼。
她回到小屋,找出自己最好的一套衣服——
那还是去年过年时买的,款式早就过时了,可她一直洗得干干净净,还熨得平平整整的。
她又仔细地洗了手,虽然指节上的茧子和小裂痕还是很明显,但至少看起来清爽了不少。
最后,她对着那面掉了漆的破镜子,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