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谢清瑶就照着新方案动起来。
她不再瞎跑,对着工商黄页和地图,把东海市周边的社区医院、乡镇卫生院筛了一遍,专挑规模中等、口碑还行的下手。
打电话的话术也改了:
“王院长您好!我是清瑶工作室的小谢,听同行说您这儿基层医疗做得特别好!我们想免费给您送一批一次性输液器和注射器的样品,您让医生们试试,不用您花钱,就是想听听咱们一线大夫的反馈,帮我们改进产品……”
不再提“低价”,只说“试用”“反馈”“服务”。
同时,她咬咬牙,联系了一家有GSp认证的医疗器械批发公司,跟人家谈好,她按销售额给对方抽佣金,借人家的资质投标、供货。
虽说利润少了一大块,但至少把资质这个坎儿迈过去了。
可现实还是给了她狠狠一巴掌。
“免费样品?谁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别是想搞什么猫腻吧,拿走拿走!”
“试用?我们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哪有空试你们的东西!”
“哦,知道了,放这儿吧。”——
然后样品就石沉大海,再打电话过去,要么不接,要么直接挂。
最让她揪心的是一家乡镇卫生院的院长,私下跟她叹气:
“小谢啊,不是我不帮你,你们的货我看了,质量确实不错,价格也合适。可你知道的,我们这种小医院,采购这块水深得很……上面早就打过招呼了,只能用‘康健’和‘安泰’的货,我也没办法啊!”
说这话的时候,院长眼神躲躲闪闪,不敢跟她对视。
“上面打过招呼?”
谢清瑶心里“咯噔”一下,哪个“上面”?
能管到乡镇卫生院采购的,难不成是……
她不敢往下想,可那股不安像藤蔓似的,悄悄缠上了心。
没几天,她又联系了之前态度还算温和的南城社区医院李主任,想问问样品试用的情况。
可电话接通后,李主任的语气跟换了个人似的:
“谢小姐啊,不好意思!我们医院最近采购政策调整了,所有耗材都得从集团指定的几家大供应商那儿拿!你们不符合要求,以后不用再联系了!”
“啪”的一声,电话直接挂了。
集团指定?谢清瑶脑子里“嗡”的一声——
宏发集团?
她手都抖了,赶紧找出之前合作过的一家小型耗材厂的电话,拨了过去:
“张厂长,我是小谢!之前咱们签了意向书的那批货,什么时候能发?”
“哎呀!谢总!实在对不住!那批货……那批货不能给你们了!”
张厂长的声音又急又慌,还带着点为难。
“为什么?意向书都签了!”
谢清瑶的声音拔高了些,心沉得越来越厉害。
“这个……唉,宏发集团那边,刘董亲自打的招呼,说要是我们敢供货给你们这种新成立的小公司,就是扰乱市场秩序,要终止跟我们的所有合作!谢总,您体谅体谅,宏发是我们最大的客户,我们真得罪不起啊!”
“刘董”两个字像道惊雷,劈得谢清瑶脑子一片空白。
电话从她手里滑下去,“咚”的一声砸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她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刘建伟,真的是他!
那个曾经把她从洗碗池边拉起来,给她机会、教她做事,让她从一个洗碗工变成cFo的恩师;
那个在她离开宏发时,拍着她的肩膀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的人!
可现在,这个商人刘建伟,在她刚起步、最脆弱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他用宏发集团的体量和影响力,像捏死一只蚂蚁似的,掐断了她的上游供应链,碾碎了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一点点希望!
巨大的愤怒、委屈,还有被背叛的疼,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