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委屈和担心,
“您真的没事吗?要是不舒服,咱们就去医院,别硬撑着。实在不行,我给爸打电话问问?”
“别!千万别给你爸打电话!”
郑淑芬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里满是慌乱,“你爸不知道......他啥都不知道......别让他担心......我真的没事!”
门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传来杨宇低沉的声音:
“妈,不管出了啥事儿,您都能跟我说。我已经长大了,能帮您扛事儿了。您别一个人憋着,我是您儿子啊。”
郑淑芬的眼泪又忍不住涌了出来,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这个儿子,是她倾尽所有心血养大的,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可如果他知道了当年的事,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身世......
他会怎么看她?
会不会恨她这个自私的母亲?
“妈没事......”她哽咽着,努力让声音平稳,“就是有点累了......你......你去忙你的吧,别管我了。”
听着杨宇渐渐远去的脚步声,郑淑芬再也控制不住,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东林镇的夜,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那股死寂劲儿压得人胸口发闷,喘不上气。
窗外连点月光都没有,黑沉沉的夜色跟泼了桶浓墨似的,沉甸甸地往屋顶压,好像下一秒就要把这屋子给裹进去。
郑淑芬平躺在床上,俩眼瞪得溜圆,死死盯着天花板上模模糊糊的印子
。这黑夜里,丁点动静都跟被放大了几十倍似的——
风吹得院儿里树叶“沙沙”响,跟有人在窗根儿底下蹭手;
远处不知哪家的野猫突然“嗷”一嗓子,凄厉得吓人;
就连墙上挂钟那“滴答、滴答”的指针声,都跟敲在鼓点上似的,一下下扎进她耳朵里,搅得她心“砰砰”狂跳,都快蹦到嗓子眼儿了!
“老杨......老杨......”
郑淑芬手爪子抖得厉害,轻轻推了推身边睡得正沉的丈夫。
杨建设翻了个身,嘴里含含糊糊地嘟囔:
“大半夜的不睡觉,瞎折腾啥?”
“我......我害怕......”郑淑芬的声音带着哭腔,气儿都喘不匀,“你醒会儿,陪我唠两句成不?”
杨建设勉强把眼睁开条缝,迷迷糊糊的还没彻底清醒。
他摸黑够到床头灯的开关,“咔嗒”一声,昏黄的灯光一下子照亮了半边床。
这一瞅,他瞬间就精神了——
郑淑芬那脸白得跟纸似的,嘴唇还一个劲儿哆嗦,手攥着被角,指节都泛青了。
“淑芬?你咋了这是?抖得跟筛糠似的!”
杨建设坐起身,伸手想摸她的额头。
郑淑芬却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攥住他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他肉里了:
“老杨......我总觉得......总觉得有人在瞅着咱们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