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谢清瑶肉眼可见地憔悴了。
眼下的乌青重得像画了眼影,嘴唇没了往日的血色,连平时挺得笔直的脊背,都似乎弯了一点。
可即便这样,她依旧坐得端正,像在风暴里屹立不倒的礁石,让人看着就心疼。
赵妮娜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谢主席,这是刚整理好的化疗药物清单,还有配型申请的最新进度,您看一下。”
谢清瑶抬起头,接过文件,指尖微微有些颤抖。
她翻了两页,眼神又飘向IcU的方向,声音沙哑地问:
“骨髓库那边,还是没消息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他们说已经扩大了搜索范围,连国外的骨髓库也在同步对接。”
赵妮娜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小声说,
“谢主席,刚才我路过楼梯间,听到杨叔叔和郑阿姨在吵架,他们,他们好像提到了二十多年前的事,还提到了一个叫王丽的人,说什么‘害死她’、‘掉进河里’......”
谢清瑶翻文件的手猛地一顿,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你说什么?王丽?他们还说了什么?”
IcU外的家属等候区,早被谢清瑶当成了临时办公点。
一张折叠桌支在角落,上面堆着几摞厚厚的文件,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显示着集团的财务报表,可她的目光,总忍不住往IcU那扇紧闭的门上飘。
“谢主席,这份新能源项目的并购案,需要您签字确认。”
沈南舟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把文件放在桌上,声音压得很低。
他知道谢清瑶这几天没合过眼,精神一直紧绷着。
谢清瑶接过笔,指尖在纸上顿了顿,才签下自己的名字。
笔迹依旧有力,可放下笔时,指节却微微泛白,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她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沙哑地问:
“今天化疗怎么样?杨宇那边有没有新情况?”
沈南舟的脸色沉了沉,语气凝重:
“刚问过护士,血小板刚输完,现在还在输红细胞。但医生说,白细胞增殖的速度还是太快,压不住。要是一周内再找不到匹配的供者,化疗效果再不理想,杨博士的情况会很危险。”
“一周?”
谢清瑶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目光又落在IcU的门上。
那扇门像一道生死线,一边是可能是她的儿子,一边是她,隔着的不仅是距离,还有随时可能断裂的希望。
她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
“骨髓库那边,还是没消息吗?”
“国外的几个骨髓库还在同步筛查,国内的也在加急比对,但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
沈南舟叹了口气,“不过您别担心,昨天安排的二次配型,结果应该快出来了,说不定会有好消息。”
谢清瑶点点头,没再说话,只是重新看向电脑屏幕,可眼神却有些涣散。
她满脑子,都是杨宇躺在病床上的样子,那些冰冷的仪器,那些跳动的曲线,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熬。
谢清瑶坐立难安,一会儿站起来走两步,一会儿又坐下翻看文件,手里的手机看了一遍又一遍,生怕错过医院的电话。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终于响了,是血液科王主任打来的。
谢清瑶几乎是秒接,声音都在发颤:
“王主任,是不是配型结果出来了?”
“谢主席,您快来我办公室,有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电话那头,王主任的声音激动得发颤,还带着点语无伦次。
谢清瑶挂了电话,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血液科跑,沈南舟也赶紧跟了上去。
一路上,她的心跳得飞快,胸口剧烈起伏,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她既期待又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