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瑶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了,脸色白得跟病房的墙壁一样。
她下意识地松开了抓着赵妮娜的手,指尖冰凉,还在微微发颤。
“谢,谢主席!”
赵妮娜看着她这模样,吓得魂都飞了,扑通一声差点跪下,“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胡说八道,我嘴贱,您别往心里去!”
她一边说一边扇自己的嘴,眼泪掉得更凶了:
“我就是太高兴了,才口不择言,您和杨博士这是缘分,是老天爷的安排,是杨博士的福气,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别气坏了身子。”
谢清瑶像没听见她的道歉,眼神空洞地越过她,看向病房门外。
门外就是IcU,她的儿子就在里面。
那个她失散了二十多年,刚找到,却可能再次失去的亲生骨肉。
“百分百全相合?”
“非亲缘关系?”
“概率低于百万分之一?”
“他又不是您儿子?”
这些话像无数把锋利的刀,在她脑子里疯狂搅动,割得她心口生疼。
郑淑芬的恐惧崩溃,杨建设的绝望怨毒,王丽的离奇死亡,杨宇酷似乔震的眼睛,东林镇医院,1995年,护士长。
还有那句被她忽略了二十多年的“男孩儿”。
所有的一切,都被赵妮娜那句无心之言彻底引爆,串成了一条清晰得令人绝望的真相锁链!
“噗——!”
一股腥甜突然涌上喉咙,谢清瑶眼前一黑,身体再也撑不住,猛地向前栽倒!
“谢主席!”
赵妮娜的尖叫声刺破了病房的寂静。
谢清瑶重重摔在地毯上,意识迅速沉入黑暗。
可在彻底失去知觉前,一个念头像烙印一样刻在了她的灵魂深处。
杨宇是我的儿子!
郑淑芬偷走了我的儿子!
真相像把淬了毒的匕首,“噗嗤”一下扎进谢清瑶心口,还在里面狠狠搅了几圈!
疼得她浑身发颤,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愤怒、悲伤、难以置信,还有那股子,被蒙骗了二十多年的屈辱,全跟狂暴的飓风似的,瞬间把她裹得严严实实,连呼吸都觉得费劲。
她的儿子啊!
是她当年挺着大肚子,熬过孕吐、熬过失眠,最后在产房里,痛得死去活来才生下的骨肉,是她以为早就没了,为此偷偷哭了无数个夜晚、连乔震的忌日都不敢提的孩子。
结果呢?
结果他就在她眼皮子底下!
在她的公司里做研究,她还把他当成最看重的人才,给他最好的资源,平时看他加班晚了,还会让秘书送点吃的,甚至有时候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会莫名地软下来。
原来那不是什么“惜才”,那是妈看儿子的本能!
可他呢?
他什么都不知道!
对着那个偷走他的女人,恭恭敬敬地叫了二十多年“妈”,把那个骗子当成亲妈孝顺,说不定还觉得自己有个幸福的家!
“啊——!”
谢清瑶猛地攥紧拳头,指甲“咔嗒”一声嵌进掌心,血珠瞬间冒了出来。
那尖锐的疼,却连心底万分之一的痛都压不住。
她喉咙里挤出一声像受伤野兽似的悲鸣,听得旁边的赵妮娜浑身发毛。
“郑淑芬!这个杀千刀的!”
谢清瑶的声音发颤,眼神里全是骇人的怒火,像是要把人烧穿,
“我当年怎么就瞎了眼,信了她的鬼话!她凭什么?凭什么偷我的孩子,还敢顶着‘妈’的名分享福?!”
她越想越气,胸口里像有团岩浆在烧,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郑淑芬面前,把那张虚伪的脸撕烂!
问问她当年怎么敢撒谎,怎么敢把别人的骨肉当成自己的,这些年看着杨宇,她晚上睡得着觉吗?
“谢主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