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女士,请您冷静!”
护士的声音立刻变得严肃起来,甚至带上了几分强硬,
“杨博士的全部治疗方案,都是由谢清瑶主席和国内顶尖专家团队共同制定的,没有他们的允许,任何人无权擅自更改。
杨博士的安全和健康是第一位的,请您务必配合我们的工作!”
“谢主席......谢清瑶......”
一听到这个名字,郑淑芬就像被一条毒蛇,猝不及防地咬中了心脏,她猛地撂下电话,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
不行,医院那边根本就是铜墙铁壁,早就被谢清瑶的人看得死死的,她根本不可能从那里带走小宇!
逃跑?
带着现在连床都下不了的小宇一起逃跑?
更是天方夜谭!
她能跑到哪里去?
谢清瑶的财力和势力遍布全国,她就算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
巨大的恐惧和彻骨的无助,像两只冰冷的铁钳,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几乎喘不上气。
她感觉自己,就是一只被牢牢粘在蛛网上的虫子,无论怎么拼命挣扎,都逃不过那只潜伏在暗处、正用冰冷复眼注视着她的蜘蛛的致命一击。
她无力地瘫倒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声。
末日......真的就要来了。
可就在这无边绝望的深渊里,一个更加疯狂、更加不计后果的念头,像黑暗中悄然探出的毒蛇信子,突然在她混乱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如果......如果小宇不在了,谢清瑶是不是......就再也没有理由追究过去了?
她被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得浑身一僵,连呜咽都瞬间止住了。
清瑶集团顶层主席办公室。
厚重的丝绒窗帘,将整个东海市的繁华与喧嚣彻底隔绝在外,室内只亮着一盏复古黄铜台灯,在宽大的黑檀木办公桌上,投下一圈昏黄而静谧的光晕。
谢清瑶深坐在高背真皮椅里,几乎与昏暗的背景融为一体。
她面前摊开着赵妮娜,刚刚送来的那份加密调查报告。
关于郑淑芬几小时前,如何急切地打电话到医院,试图打听杨宇出院时间的详细记录。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一下下地敲击着,冰冷坚硬的桌面,发出规律而沉闷的“笃、笃”声。
那声音,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某种倒计时的钟摆。
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深不见底,像是结了冰的寒潭,表面平静,底下却翻涌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和刻骨铭心的恨意。
“想跑?还想把我儿子一起带走?”
她几乎是无声地低语,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情绪,只有一种冰冷的、足以让人血液冻结的嘲讽,
“郑淑芬......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当年做过什么?现在知道怕了?做梦!”
她的视线转向电脑屏幕。
屏幕上,是杨宇在无菌舱里,由护士推着坐在轮椅上,努力对着玻璃窗外的她微笑的照片。
光线将他本就苍白的脸,照得近乎透明,却依旧,能看出那清俊的轮廓。
他的眼神清澈,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还有一丝显而易见的困惑和小心翼翼的感激。
那眼神,像一根最柔软也最尖锐的刺,精准地扎进她心脏最柔软、最毫无防备的地方,带来一阵尖锐而绵长的痛楚,痛得她几乎要蜷缩起来。
儿子......
她失散了二十多年、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回来的儿子......
此刻,他就在离她物理距离不过几公里的地方。
却隔着一层冰冷的玻璃,隔着一整个残酷的真相,隔着他二十多年被偷走、被错置的人生。
他那么虚弱,身体和精神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