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甚至没问他身体感觉如何,电话就在一阵嘈杂的哄笑声中被匆匆挂断。
杨宇握着传来忙音的手机,怔怔地坐在一片寂静里。
窗外是湖光山色,鸟语花香,室内温暖如春,设施顶级。
但他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立和冰凉,仿佛被抛入了一个无声的真空。
父亲那头的喧嚣浮夸,与此刻他身处的极致宁静和完美,形成了尖锐到刺眼的对比。
一道无形的、冰冷的墙,似乎正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悄然筑起,将他与他所熟悉的过去,彻底隔开。
他缓缓地躺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试图理清纷乱的思绪。
谢清瑶过分保护的态度,父亲反常的狂热和疏远,母亲郑淑芬那次充满恐惧的诡异电话,还有这无处不在的严密安保。
所有这些碎片在他聪明的头脑中碰撞,却拼凑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个模糊却令人不安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在他心底最深处浮现出来:
这一切精心安排的保护,会不会本质上却是一种软禁?
几天后,在经过层层身份核验、严格的提前预约以及安保人员近乎苛刻的检查后,郑淑芬终于获准进入这,座宛如世外桃源却又戒备森严的清瑶国际康复中心。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沉甸甸的老式保温桶,里面是她天没亮就起来、守着小火熬了几个小时的土鸡汤。
她脸上堆满了刻意又夸张的笑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正常来探望大病初愈儿子的母亲,但那笑容却僵硬得如同假面,嘴角不自然地抽搐着。
她眼神深处,是无法掩饰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焦虑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眼珠不受控制地快速转动,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奢华却让她感到窒息的环境。
“小宇!我的儿子!你可受苦了!”
一进门,看到半靠在客厅沙发上、身上还盖着薄毯的杨宇,郑淑芬就带着一股刺鼻的香水,和油烟混合的味道扑了过去,声音拔高,带着一种舞台剧般的夸张哭腔,伸手就要去摸杨宇略显苍白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