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淑芬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那是一种溺水之人看到一根浮木,哪怕那浮木上满是尖刺,她也会不顾一切抓上去的疯狂光芒!
“对......对,只有她闭嘴,永远闭上嘴!”
她呼吸陡然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尽管这根稻草沾着血污和罪恶!
“死无对证,只要死无对证,我就还能争一把,我就还有活路!”
这个恶毒到极点、也疯狂到极点的念头一旦生出来,就像野草遇到了春风,在她心里疯长,瞬间就爬满了每一个角落!
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因为腿麻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她一把扶住旁边的沙发扶手,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光。
“让她闭嘴......必须让她彻底闭嘴......”
她喃喃自语,声音低哑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决心,
“怎么才能......做得干净利索......不留后患......”
她开始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脚步又快又急,像个困在笼子里的野兽。
“医院......医院里人多眼杂......不好下手......护工?买通护工?”
她飞快地思索着,又马上否定,
“不行......钱给少了人家不干,钱给多了反而容易留下把柄......而且谢清瑶肯定也派人盯着那边......”
“出院?等她出院?”
她又想到,“不行!太慢了!夜长梦多!谁知道谢清瑶下一步会不会直接让林倩开口?等不起!”
一个个念头升起又被按下。
她发现自己像个无头苍蝇。
突然,她停住脚步,眼神定定地看着窗外漆黑的夜。
“意外......”
她嘴里吐出这两个字,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只能是意外......像王丽那样......彻底的意外......”
可是,具体该怎么办?
找谁去做?
怎么能确保万无一失?
这些问题像一团乱麻,缠绕着她。
她知道,一旦踏上这条路,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她颤抖着伸出手,摸索着找到被自己扔出去的手机。
屏幕已经摔裂了,像一张蛛网,裂痕下的那条短信,依旧隐约可见。
她死死盯着那裂开的屏幕,仿佛能透过它,看到医院里,那个奄奄一息却掌握着她生死的女人。
巨大的恐惧和求生的欲望,在她体内疯狂交战,几乎要将她撕裂。
最终,那疯狂狠毒的念头,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她的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几乎要将手机捏碎,眼睛里最后一点人性光彩湮灭,只剩下孤注一掷的疯狂和冰冷的杀意。
她对着空气,仿佛也是对电话那头那个看不见的、发出警告的人,更是对她自己,用一种近乎诅咒的语气,低低地、一字一顿地发誓:
“林倩......你必须死......你必须给我死得干干净净......”
夜色浓重,将她彻底吞没。
深夜。
杨家卧室。
屋里头,就亮着一盏瓦数低得可怜的电灯泡,孤零零地吊在房顶,昏黄的光晕来回晃荡,照得人脸上阴一阵阳一阵。
杨建设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背对着郑淑芬,身子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白天那条要命的短信,像个甩不掉的鬼影子,死死缠着他。
他是做着富贵梦,想着当cEo他爹的风光,可他也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查林倩”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他不敢往深里想,只想把脑袋埋进沙子里,当只鸵鸟。
“杨建设!”
郑淑芬的声音又冷又硬,像块冰坨子,突然砸在他后脊梁上。
杨建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