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o的爹娘!”
他猛地将脸凑近,那双因为欲望和恐惧,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碴子:
“你要是敢给老子丢一丁点儿脸,敢给我露出半点心虚害怕的死样子,坏了老子飞黄腾达的好事,我告诉你......我绝对饶不了你,听见没有?”
郑淑芬被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疯狂,和凶光吓得浑身剧烈一哆嗦,眼泪瞬间涌上了眼眶,在里面拼命打转。
她却死死咬着牙,不敢让它们流下来,生怕冲花了脸上那层厚厚的、如同面具般的妆容。
她绝望地低下头,如同一个被抽走了,所有提线的木偶,声音带着彻底的崩溃和哭腔:
“听......听到了......我去......我去就是了......”
“走!”
杨建设见她屈服,这才冷哼一声,用力拽着她的胳膊,几乎是连拖带拽地,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粗暴地推着她往外走。
郑淑芬脚步踉跄地跟随着,纤细的高跟鞋,踩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发出“叩、叩、叩”的空洞而刺耳的声响,此时却显得格外瘆人。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僵硬冰冷得完全不像自己的,如同一具,被强行套上了华丽戏服、涂满了油彩的提线木偶,被身后那双充满欲望和恐惧的大手,无情地推向了那个灯光璀璨、却注定通往毁灭的未知舞台。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烧红的烙铁上,钻心地疼。
那身过于闪亮、过于宽大的礼服,在楼道昏暗摇摆的灯光照射下,闪烁着一种诡异而绝望的光芒,如同马戏团里小丑登台前,最后的那身滑稽可笑、却又预示着悲剧结局的蹩脚伪装。
她知道,这场万众瞩目的“喜宴”,于他们而言,也许是一场无法回头、直通地狱的死亡表演。
而她,早已失去了选择的权力。
东海酒店国际会议中心,金色大厅入口处。
巨大的枝形水晶吊灯,如同倾泻而下的璀璨星河,将每一寸空间,都笼罩在辉煌而柔和的光晕之中。
光洁如镜的卡拉拉大理石地面,倒映着上方的一切,仿佛一条缓缓流淌的金色河流。
空气里,高级定制香水的幽香、陈年雪茄的醇厚气息、以及各界名流们,压低声音交谈时,产生的那种富有磁性的嗡鸣,巧妙地融合在一起,编织出一张无形却奢华的网。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身着高定礼服和笔挺西装的男女们,如同训练有素、姿态优雅的鱼群,在这片金色的海洋中,从容不迫地流动、寒暄,每一个微笑、每一次举杯都恰到好处。
然而,这片和谐而精致的景象,被入口处,突然出现的一阵微妙骚动打破了。
仿佛平静无波的湖面,被猛地投入了,两颗粗糙且极不协调的石子,漾开了一圈圈尴尬的涟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