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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这照片那会儿,他刚提了干,美得呀,跟个捡了糖的孩子似的。
你别看他后来总板着脸,好像多严肃似的,其实私底下可爱笑了,有时候还傻乎乎的......”
她说着,自己先忍不住轻笑了一下,
“有一回啊,他训练回来,累得都快散架了,也不知哪根筋搭错,非说要背着我绕操场跑圈,结果没跑几步,哎哟一声,我俩直接摔了个大马趴!
他可倒好,自己摔了一身泥,还急着问我摔疼没......我当时笑得肚子都抽筋了,哪还顾得上疼......”
她慢声细气地,讲着这些陈年旧事,语气挺轻松,就是单纯在分享一个很久没见的老朋友的糗事和趣闻,没刻意煽情,也没逼着乔军立刻就得认下这个“爸”。
她就是一点点地,想把那个他从没机会见过、却实实在在跟他流着一样的血的男人的样子,活生生地、有血有肉地拼给他看。
乔军没说话,安安静静地听着,目光胶在那张照片上,盯着那个笑容灿烂的年轻军人。
看着看着,他心里头冒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痒痒的,又有点酸,那双眼睛......
跟他自己照镜子时看到的,真的太像了。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感,悄没声地从心底最底下钻了出来。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照片上那张年轻的脸。
谢清瑶看着他这个细微得不能再细微的动作,眼圈唰一下就红了,赶紧低下头,假装翻相册,把那股涌上来的泪意硬憋了回去。
她没追着问“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或者“感觉怎么样”,就像没看见一样,只是手指又翻过一页,指着另一张照片,声音依旧温和:
“还有这张,这是在部队大院后头那条小河边拍的。那天也不知道他怎么那么本事,徒手逮着这么大一条鱼!”
她用手比划了一下,眼里带着笑,
“浑身弄得都是泥点子,兴冲冲地跑回来,非说是要给我补身体,结果鱼还没下锅,先被指导员撞个正着,训得他灰头土脸的......”
她就这样,每天也不多打扰,就是抽出一两个小时,安安静静地待在乔军旁边。
有时候是捧着相册,一点点讲他父亲乔震那些鲜活的、甚至有点犯二的往事;
有时候,是默默削个苹果或者切个橙子,切成小块,插上牙签,轻轻推到他手边;
有时候,是傍晚陪他去湖边慢慢走一圈,也不怎么说话,就听着风吹过湖面的声音,感受夕阳晒在身上的那点暖意;
有时候,她就只是坐在那儿,看他心不在焉地翻书,或者对着窗外发呆,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手边总会多一杯温度刚好的水,或者一件轻轻披上的薄外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