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另一边,东海市女子监狱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死刑复核期间,郑淑芬被单独关在死囚室里。
那间屋子特别小,也就几平米,只有一扇小铁窗,透进来的光都是冷的,一整天下来,除了送饭的狱警,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以前她还会尖叫、会咒骂,说自己是被冤枉的,可现在,她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大多数时候,她就蜷缩在墙角,怀里抱着个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破布团,眼神散得像没聚焦的相机,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
“小宇......我的儿子小宇......妈妈对不起你......早知道当初就不换了......你现在是不是也结婚了......有没有想妈妈啊......”
说着说着,她就会哭,眼泪鼻涕流一脸,可哭着哭着,又会突然傻笑起来,指着墙壁说:
“林倩......王丽......你们别来找我......不是我杀的......是杨建设!是他逼我的!你们要找就找他去!”
有时候狱警送饭进来,她还会扑过去抓住狱警的裤腿,眼神疯狂地喊:
“谢清瑶呢?让她来见我!我要跟她对质!我没做错!是她害我的!”
可狱警根本不理她,把饭放下就走,关上门的时候,还能听见她在里面哭着喊“我不服”。
曾经那个在医院里精于算计、连院长都敢怼的郑淑芬,现在就是个疯癫痴傻的躯壳,精神早就彻底崩溃了。
她每天就在恐惧和悔恨里熬着,等着死刑复核下来的那天,等着走向她自己选的结局。
而在男子监狱里的杨建设,日子也没好到哪儿去。
他穿着灰扑扑的囚服,坐在冰冷的铁床上,背靠着墙,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外面的天是灰的,连只鸟都看不见。
死缓的判决让他暂时保住了命,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这辈子,都别想走出这高墙了。
他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照片,是乔军小时候的。
那时候乔军才五六岁,骑在他脖子上,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他也笑着,嘴角扬得老高。
这张照片是他被抓之前,偷偷从家里带出来的,现在成了他唯一的念想。
“完了......全完了......”
他喃喃地说,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浑浊的眼泪,顺着脸上的皱纹往下流,滴在照片上,把乔军的笑脸都打湿了,
“当初要是拦着淑芬,不跟她一起杀人,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乔军......爸对不起你......”
他想起以前的日子:
乔军考上大学的时候,他特意买了身新西装,在亲戚面前炫耀了好几天;
乔军第一次领工资,给他买了瓶好酒,他喝得酩酊大醉,说自己儿子有出息。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就算值了,可现在回头看,那些骄傲和得意,全是用偷来的人生换的,全是假的。
“报应......都是报应啊......”
他把照片贴在胸口,身体止不住地发抖,发出绝望的呜咽声。
以后的几十年,他都得在这监狱里待着,每天面对的,都是冰冷的墙壁和别人的唾骂,在无尽的悔恨里苟延残喘,直到把这条命熬干。
临湖疗养院的傍晚,夕阳把湖面染成了金红色,波光粼粼的,特别好看。
乔军站在露台上,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东海日报》的报道页面。
他看了很久,才轻轻叹了口气,把手机关掉。
“在想什么呢?”
谢清瑶走过来,递给他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刚才厨房炖了汤,一会儿就能喝了,是你爱喝的玉米排骨汤。”
乔军接过杯子,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心里也暖了暖。他转过头,看着谢清瑶。
夕阳的光洒在她脸上,把她眼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