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到乔军,对着技术难题皱眉思考,那模样跟乔震当年,对着军事地图琢磨战术时一模一样;
每次看到乔军,跟研究院的同事讨论项目,眼里闪着坚定的光,像极了乔震跟战友们制定作战计划时的样子;
甚至每次乔军起身时,那挺拔如松的背影,都能让她瞬间恍惚。
好像下一秒,那个穿着军装的男人就会转过身,笑着喊她“清瑶”。
这份血脉里带的相似,是把双刃剑。
一面让她欣慰,欣慰儿子继承了乔震的好模样、好品性;
一面又像针,一下下扎在她心里最软的地方,提醒着她那些永远回不来的时光。
“老乔啊......”
她在心里无声地喊,指尖悄悄攥紧了手里的钢笔,
“你看到了吗?咱们的儿子,长这么大了。他多像你啊,聪明,努力,做什么都一股子韧劲。
他继承了你的眼睛,你的认真,连对人负责任的样子,都跟你一模一样。”
她眼前慢慢浮现出画面:
乔震穿着便装,坐在乔军旁边,父子俩头挨着头,一起看一本军事杂志,乔震指着上面的坦克,跟乔军讲装甲部队的战术;
或者天气好的时候,父子俩在湖边钓鱼,乔震耐心地教乔军怎么甩竿,怎么看浮漂,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叠在一起;
又或者乔军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乔震会开怀大笑,用力拍着儿子的肩膀,说“好小子,比你爸当年强”......
这些画面那么清晰,清晰得像真的发生过,可转念一想,又全是假的。
这些本该属于他们的天伦之乐,被郑淑芬的私心,被那些罪恶的手,彻底碎成了渣。
乔震啊,那个把她捧在手心疼,用生命护着她和孩子的男人,那个她这辈子最坚实的依靠,却永远错过了这场迟来的团圆。
他没机会亲眼看到儿子长这么大,没机会亲手抱一抱失而复得的骨肉,没机会跟他们一起坐在壁炉边,喝杯热茶,聊聊天。
这份遗憾,就像团圆的拼图上,最核心、最重要的那一块,永远丢了。
不管她怎么努力,怎么把剩下的碎片拼得再整齐,这拼图,也永远不完整了。
“妈?您怎么了?”
乔军的声音突然响起,谢清瑶猛地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盯着儿子看了太久,连文件滑到腿上都没察觉。
她连忙把文件捡起来,掩饰地笑了笑,用指腹擦了擦眼角,还好,没掉眼泪。
“没事,妈就是看你这么认真,想起你爸当年的样子了,”
她把文件放在茶几上,声音里带着点刻意放柔的笑意,
“你爸以前在作战室研究地图,也是一坐就是大半天,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谁跟他说话都听不见,跟你现在一模一样。”
乔军听着,眼神软了软。
他放下手里的书,起身走到谢清瑶身边,在沙发扶手上坐下,轻轻握住了母亲的手。
母亲的手很暖,却有点凉,指尖还带着点轻微的颤抖。
“我爸他......一定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乔军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他肯定知道您找了我这么多年,肯定知道案子结了,肯定也看到我现在好好的。他一定很为我们高兴。”
谢清瑶反手紧紧握住儿子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心里踏实了点,可眼眶还是忍不住热了。她点了点头,声音有点发哑:
“嗯......妈知道,妈都知道。可就是觉得......太可惜了。
这么好的儿子,他没机会好好看看;这么多年的日子,他没机会跟我们一起过......”
话说到最后,眼泪还是没忍住,顺着脸颊滑了下来,滴在乔军的手背上,有点凉。
乔军没说话,只是更用力地握住了母亲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他知道母亲心里的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