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那种“差一点就圆满”的遗憾有多磨人。
他又何尝不是呢?有时候看着母亲,他也会想,如果父亲还在,他们一家三口,会不会是另一番模样?
起居室里安静下来,只有壁炉里木柴噼啪的声音,还有谢清瑶偶尔压抑的抽气声。
临湖疗养院的日子,过得像慢流的湖水,安安静静的。
郑淑芬和杨建设的案子结了,媒体的采访和报道也渐渐少了,谢清瑶和乔军终于有了真正属于他们母子的时光。
早上一起吃早餐,下午乔军忙研究院的事,谢清瑶处理集团文件,晚上偶尔一起看部老电影,或者在湖边散散步。
可就是在这样平静的日子里,谢清瑶总能从乔军身上,看到那些让她心头又暖又酸的影子。
那是乔震的影子,是刻在血脉里的传承。
那天上午,研究院的王工来疗养院汇报“新型载体合成”的进展。
谢清瑶本来在旁边的沙发上看文件,没打算插话,可听着听着就皱起了眉。
王工说实验成功率达到了92%,可谢清瑶记得上次乔军提过,这个阶段能到85%就不错了。
果然,乔军放下手里的报告,眉头也蹙了起来,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像鹰盯着猎物似的:
“王工,您再看看这份数据。”
他指着报告里的一行小字,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这里的实验重复性数据偏差超过5%,按规定得标注出来,还要分析偏差原因。科研不是做样子,容不得半点虚假和侥幸,差1%都可能出大问题。”
王工的脸一下子红了,支支吾吾地说:
“乔总,我就是觉得......这点偏差不影响整体结果,怕说出来您担心......”
“担心?我更担心因为这点‘不影响’,后面出更大的纰漏,”
乔军把报告推回去,语气没松,
“今天下午您重新核实数据,把偏差原因分析清楚,补充一份报告,明天一早给我。要是有困难,随时跟我沟通,但是数据不能造假。”
王工连忙点头:“好的乔总,我马上就去改,保证明天给您准确的报告。”
等王工走了,乔军才发现谢清瑶在看他,他摸了摸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妈,是不是我刚才太严肃了?”
谢清瑶摇摇头,眼里带着点恍惚:“不,你没做错。你刚才那个样子,跟你爸当年在部队里一模一样。”
“我爸?”乔军坐过来,好奇地问,“我爸也遇到过这种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