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两人相顾无言。
回到花界后,奉栖一人便回到了他的住处,而后若离一个闪身回到神月居。
芷清独自坐在神月居的玉阶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上繁复的银线绣纹。
夜风穿过雕花长窗,带来远处莲池的清香,烛火在鎏金灯盏中轻轻摇曳,将她孤单的身影拉得很长。
当回廊尽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时,她心头一颤,可抬头望去时,却蓦然怔住。
湘竹帘下立着一位素未谋面的女子。
来人身着月白云纹绡纱裙,衣袂飘飘似拢着烟霞,襟口绣着的绛紫蝶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头淡蓝色的长,如冰川深处凝结的寒泉,在月光下流转着幽幽莹光。
丝挽成流云髻,仅以一支冰晶步摇固定,坠下的珍珠纹丝不动。
肌肤似新雪初凝,眉如远山含黛,眸若寒潭深水,眼尾天然晕着绯色,却因那份清冷而显得疏离。
唇瓣如初绽赤棠,此刻正微微抿着,整张脸宛若精雕细琢的玉像,美得令人窒息却不敢亲近。
你是何人?芷清倏然起身,素手按在青玉案上,指节微微白。
哪里来的精怪,敢擅闯神月居?声音里带着七分警惕三分不安,琉璃灯盏在她袖风轻拂下晃动,投在墙上的影子如振翅的蝶。
那人眸光微动,如冰面上掠过一丝流光。
清儿。
声线清泠似玉磬轻叩,虽冷淡却带着熟悉的韵律,恰似往日叩在芷清耳畔。
阿姐?芷清怔在原地,纤纤玉指攥住衣角,目光细细描摹着对方容颜。
她望着那头异于常人的淡蓝丝,眼中闪过惊诧,却强自镇定。
方才还当是广寒宫仙子误入凡尘她声音渐低,带着几分试探,怎的连骨相都变了?
若离眸光静如止水,并未答话。
只抬手拂去袖上落花,指尖微凉似玉,动作从容不迫。
芷清上前半步,鼻尖轻嗅到那缕熟悉的冷香,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方才险些要祭出照妖镜她唇角微扬,但这身气息,分明是我家阿姐。
只是如今这般容貌,美得叫人不敢相认。
若离静立如月下寒梅,淡蓝色的丝在烛光下泛着幽幽莹光,腕间银镯相触出清鸣。
烛光在她眸中流转,似有万千星辰沉浮。
皮相而已。
许久她才轻声开口,指尖轻点芷清眉心。
倒是你,灵力又弱三分。
声线清冷如故,却隐约含着一丝极淡的关切,可是又偷懒了?
芷清俏脸微红,垂低语:阿姐一回来就训人。
你不在这些时日,我日日修炼,只是她声音渐低,只是惦记着你,静不下心来。
她悄悄抬眼,观察着若离的神色。
若离眸色微沉,指尖凝出一朵冰晶莲花,轻轻悬于芷清掌心。
芷清仰起脸来,眸中仿佛盛着碎星,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影。
“姐姐如今修为可是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
她声音里带着雀跃,又藏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若离静立窗前,淡蓝色的丝在夜风中微微拂动。
她并未回头,只淡淡应了二字:“未知。”
声线清冷如玉石相击,听不出丝毫波澜。
“姐姐真是谦虚,”
芷清语气愈笃定,“自前些年起,我就隐约能感知到姐姐周身灵力的变化了。”
她纤细的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衣带,眼底漾开回忆的波纹。
自幼时与姐姐同生于这片灵土,起初她尚能隐约探知若离修为的深浅。
可这些年来,姐姐的修为进境之简直骇人听闻,到如今已是深不可测,仿佛隔着一重无法逾越的云雾,叫人半分也窥探不得。
花族帝位五百年一易,唯实力与天赋最强者经幻水镜考验,方可继任花帝。
姐姐出生那年,正值父帝在位第三百载。
族中老人常说,姐姐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