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那日,幻水镜光华大盛,镜面漾开万千涟漪,天际竟现日月同辉之异象,一道灵光直破九重天阙。
自此六界皆知,花族出了天命所归的圣女殿下,将来必承帝位。
而她作为父帝亲封的小公主,天赋虽也称得上出众,与姐姐相比却如萤火之于皓月。
父帝与母帝鲜少与姐姐相见,总是任她在神月居中日复一日地修炼。
父帝曾抚着她的头叹道:“你姐姐肩上担着整个花界兴亡之责,与我们不同。”
姐姐总是那般清冷寡言,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寒霜。
可芷清知道,姐姐的心里藏着一湾暖泉。
只是父帝严禁族人打扰姐姐清修,连她也只能在日落前短暂相伴。
她多想终日陪在姐姐身边,驱散那神月居中千年不散的孤寂。
神月居灵力澄澈充沛,加之有姐姐在侧,修炼度竟比别处快上数十倍。
但这些她从不曾宣之于口——她眷恋的从来不是修为精进,而是姐姐偶尔为她指点修行时,那清冷声线里暗藏的关切。
“清儿当真聪慧。”
若离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如冰箸敲击玉磬,惊醒了芷清纷飞的思绪。
被姐姐这般夸赞,芷清霎时笑靥如花。
两团红云飞上腮颊,眼眸弯成初月牙儿,连间步摇都随着她的动作清脆作响。
她背着手转了个圈,裙裾绽开一朵绚烂的花,语声里浸着蜜:“那是自然!
我可是姐姐最聪明、最贴心的清儿呢!”
若离终于回,月光为她精致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边。
她眼底似有冰层微融,唇角扬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淡若云影。
翌日,收到幻水镜的传讯,若离去往了修真界。
幻水镜言,何去何从,随心所欲,人间事,身边人,皆为该渡的劫。
忘川一行,只是短暂体验了一次次他人的一生,孰是孰非,还需自己体验一遭。
她所修灵力度之快,越了天地桎梏,躲过了九天雷劫,史无前例,倒像是…容纳灵力的傀儡。
离去前一个时辰,神月居内忽生异象。
原本充盈殿宇的澄澈灵力,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骤然向中央汇聚。
灵气流转间泛起莹莹光纹,如百川归海般凝成一枚光华璀璨的灵球,悬于半空缓缓旋转,漾开圈圈涟漪。
此时,藏在储物空间深处的奉栖赠的那枚灵珠忽然嗡鸣震颤,珠体迸出灼目光华,竟自行破空而出,与那灵球遥相呼应。
两股灵力交织缠绕,宛若宿命相逢,在寂静中渐渐相融。
光芒由皎洁转为炽烈,最终化作绚烂的赤金色光球,表面流淌着熔金般的纹路,不时迸出灼目的光芒。
若离静立廊下,淡蓝色丝未因灵风拂动分毫。
她眸光沉静地注视着这番变故,仿佛早在预料之中。
素白的手指轻抬,感应片刻那磅礴却温顺的灵力,随即袖袂轻拂,将灵球敛入储物空间。
整个过程中她神情如冰封的湖面,不见丝毫波澜,唯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幽光。
然而神月居却因灵力尽失,顷刻间陷入死寂。
玉阶上的流光黯然熄灭,灵泉干涸见底,露出龟裂的湖床。
那些耗费千年光阴才得以孕育的灵草正以肉眼可见的度凋零。
一株原本吞吐月华的银纹仙草最先枯萎,叶片上的神秘纹路如泪水般消融;旁边那丛曾结出玉髓果的珍稀植株迅焦黄,饱满的果实瞬间干瘪开裂;更远处那些散着星辰光辉的异卉,一朵接一朵地黯淡下去,花瓣如灰烬般簌簌飘落。
就连扎根最深的千年灵根也开始萎缩,表皮皱裂,渗出最后一滴灵液后便化作顽石。
满目皆是凋零之景,唯见几株最为古老的灵木仍在顽强挺立,枯黄的叶片在风中出簌簌哀鸣,仿佛在为这突如其来的衰亡唱响挽歌。
若离最后望了一眼这片荒芜的故地,指尖轻触一株即将消散的灵草。
那草叶在她触及的瞬间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