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一个被彻底吞噬、死寂无声的村庄,以及空气中那永世难以散去的血腥与绝望。
老妇人那愚昧的善良,终究是酿成了这惨绝人寰的恶果,用整个村庄的血肉,喂养出了一头更加恐怖、更加强大的恶魔。
距离村庄不足三里的一处高坡上。
若离静静立于一株古松之下,远眺着来时的方向,山风吹拂着她的衣袂,飘然若仙。
已睢垂手恭立在她身后,如同磐石,沉默地履行着他的职责。
忽然,若离清冷的目光微动。
几乎在同一时刻,已睢也猛地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射向村庄所在的山坳!
他的修为虽远不及若离,但作为花帝精挑细选的侍卫,灵觉亦是非同一般。
一股极其浓郁、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伴随着极度暴戾、阴冷的妖气,如同井喷般,猛地从那个方向爆开来,冲天而起,甚至短暂地搅乱了本就紊乱的天地灵气!
那妖气之强,远之前感应到的程度,充满了杀戮与吞噬后的满足与狂躁。
已睢的脸色骤然一变,按剑的手青筋暴起。
他瞬间明白了——那噬魂妖,在失去了所有压制和潜在的威胁后,立刻撕碎了所有伪装,进行了毫无顾忌的、彻底的杀戮与吞噬!
整个村庄…那些幸存下来的、惊恐无助的村民…此刻恐怕已无一幸免!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中闪过震惊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
但他迅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目光第一时间转向身前的若离。
若离的神情依旧平静如水,仿佛那冲天而起的血腥妖气并未在她心中掀起丝毫波澜。
她只是淡淡地看着那个方向,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意外,仿佛早已预见此事的生。
她看了一会儿,然后,什么也没说。
既无怜悯,也无评判之意。
她缓缓转过身,目光投向山脉更深处,那灵脉异常波动的核心区域。
“走吧。”
她轻声道,声音依旧清冷平淡,仿佛方才那场生在不远处的惨剧,只是一缕微不足道的尘埃,不值得她驻足片刻。
已睢立刻收敛所有心神,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份震惊与不适强行压下,恢复到绝对恭谨的状态。
他低下头,沉声应道:
“是,圣女。”
他最后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那被血色妖气笼罩的山坳方向,随即毫不犹豫地跟上若离的脚步,向着更深的山林行去。
在他的心中,圣女的安危与意志高于一切,高于那些陌生的凡人,甚至高于他个人的善恶观感。
那村庄的惨剧固然令人心悸,但既然圣女选择离去,选择无视,那便与他无关。
他的世界,只剩下前方那道清冷绝尘的背影,以及需要誓死守护的职责。
身后的血腥味似乎更浓了,但随着他们的远离,终究渐渐被山风吹散,仿佛从未生过。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
被血腥与绝望彻底吞噬的小村庄死寂无声,唯有浓得化不开的怨气与妖气交织盘旋,如同无形的诅咒笼罩着这片土地。
那道红色的、扭曲的“身影”
刚刚完成它的盛宴,正立于尸骸中央,周身翻滚的黑气如同沸腾的墨汁,其中无数新吞噬的生魂在痛苦哀嚎。
它的身形已长成八九岁女童模样,那身血袄颜色暗沉得黑,怀中的布老虎鼓胀欲裂,纽扣眼睛闪烁着嗜血的红光。
它微微仰头,似乎在品味着这极致杀戮带来的力量增长与满足感。
就在这时,一丝极不寻常的、清冽至极的寒意毫无预兆地侵入了这片被邪恶与死亡充斥的空间。
仿佛炽热炼狱中突然投入了一块万古不化的极地寒冰。
那噬魂妖猛地转头,它那双燃烧着血焰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向村口的方向。
月光不知何时穿透了稀薄的云层,洒下一片清辉。
在那月光与黑暗的交界处,一个身影悄然伫立,仿佛早已在那里,又仿佛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