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云殿内的空气仿佛被那冰晶符文的寒意彻底冻结。
容澈抱着那匹突然显得无比苍白可笑的“星河流光锦”
,指尖冰凉。
玉清珩深深一礼后,并未立刻离去,姿态依旧恭谨,似乎在等待最终的示下。
殿门外,恰在此时,再次传来侍从清晰却难掩紧张的通禀:“禀圣女殿下,云梦泽澹台家少主澹台明澈,与水府苏砚道友,于殿外求见。”
这声通禀如同一颗投入冰湖的石子,却未能激起丝毫涟漪。
主位之上,若离的目光未曾从玉简上移开半分,仿佛未曾听闻。
她周身流淌的冰冷威压,便是最高的回应——不允,亦不拒,只是漠然。
殿内陷入一种更深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玉清珩垂眸静立,温润的侧脸在冰冷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沉静,仿佛早已预料。
他身后的两名同门更是将头埋得极低,恨不得化为殿柱下的阴影。
容澈却像是被这接连的“打扰”
彻底点燃了某种焦躁。
他猛地收紧手臂,那流光溢彩的锦缎在他怀中皱成一团。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更贴近了若离案前一步,用一种混合着不满和强烈占有欲的目光,锐利地扫向殿门方向,仿佛要用视线将那尚未出现的两人彻底拦在殿外。
然而,未等侍从再次请示,也未等容澈做出更多举动——
殿门处,光影微动。
一袭月白云纹长袍的身影已翩然踏入,手中玉骨折扇轻合,姿态清雅从容,正是澹台明澈。
他仿佛全然不受殿内沉重威压的影响,唇角噙着一丝温润笑意,目光却如最精密的卦盘,瞬息间已扫过全场:玉清珩的恭谨,容澈的紧绷与敌意,以及主位上那尊亘古不变的冰雕神只。
“看来明澈来得不巧,似乎打扰了殿下清净?”
他声音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却并无真正惶恐,行礼的姿态优雅标准,无可挑剔。
目光最终落在若离身上,那笑意深了些许,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算计与灼热。
几乎与他前后脚,另一道身影也悄无声息地步入殿内。
是苏砚。
他穿着一身略显陈旧的雨过天青色长衫,气息比以往更加沉静,甚至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虚弱感。
脸色依旧苍白,那双清澈眼眸在触及主位上那抹素白清冷身影的刹那,瞬间盛满了化不开的眷恋与痛楚,如同受伤的困兽望向遥不可及的月光。
他迅低下头,掩去所有情绪,沉默地、近乎卑微地行了一礼,姿态比玉清珩更为恭顺,仿佛要将自己彻底隐匿起来。
两人的突然出现,并未让若离有丝毫动容。
她甚至未曾抬眼。
但殿内的气氛,却陡然变得更加微妙而紧绷。
容澈看着不请自入的两人,尤其是澹台明澈那副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琥珀色的眼眸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下颌线绷紧,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低语,目光却死死锁着若离,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殿下……您看这锦……”
澹台明澈仿佛才注意到容澈和他怀中的锦缎,玉扇轻敲掌心,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与赞叹:“咦?这不是失传已久的‘星河流光锦’吗?容公子真是好手段,此等古物也能寻来。
只是……”
他话锋微转,笑容不变,目光却轻飘飘地扫过若离案上那枚散着指令寒气的冰晶符文,“相较于北冥寒渊封印此等关乎花界气运的大事,些许华物,确实……不足道哉。
殿下以为呢?”
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回正事,言语间既捧了容澈,又轻描淡写地将他的献宝归为“不足道”
的“些许华物”
,更隐隐强调了自身对大局的关切。
苏砚依旧沉默地低着头,仿佛周遭一切争论都与他无关。
唯有在听到“北冥寒渊”
四字时,垂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