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云殿内,主位空置,残留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寒冰,将剩余三人冻结在原地。
那无声离去的清冷身影,带走了最后一丝虚假的喧嚣,只留下令人窒息的寂静和各自心中翻涌的暗流。
容澈最先按捺不住。
他猛地将怀中那匹“星河流光锦”
揉成一团,狠狠掼在冰冷的地面上,华美的织物与玉石相撞,出沉闷的声响,流淌的星辉瞬间黯淡,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虚伪!
道貌岸然!”
他几乎是咬着牙低吼,琥珀色的眼眸燃烧着怒火,直射向一旁神色自若的澹台明澈,“澹台明澈,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那些弯弯绕绕!”
澹台明澈手中玉骨折扇“唰”
地一声展开,轻轻摇动,仿佛要扇走殿内凝滞的寒气与容澈喷薄的火气。
他唇角温润的笑意不变,眼神却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怜悯,看向炸毛的容澈:“容公子此言差矣。
明澈只是忧心花界安危,北冥寒渊之事确比儿女情长更为紧要。
倒是容公子你,如此珍贵的古物,便这般弃如敝履,未免……太过孩子气了。”
他话语轻柔,却字字如针,精准地刺在容澈的痛处,将他的一片炽热真心贬低为不懂事的“孩子气”
。
“你!”
容澈气得脸颊涨红,上前一步,周身灵力隐有沸腾之势,那总是带笑的狗狗眼里此刻全是凶狠的敌意,“总好过某些人,只会躲在后面摇扇子,说些漂亮话!
你敢说你对殿下没有半点心思?!”
澹台明澈摇扇的动作微微一顿,眼底深处那抹幽光一闪而逝,随即笑容更深,却更冷:“容公子,慎言。
圣女殿下冰清玉洁,尊贵无匹,岂容我等凡夫俗子妄加揣测、肆意亵渎?”
他巧妙地将容澈的指控拔高到“亵渎”
的层面,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反而显得容澈粗鲁无状。
一直沉默如同背景的苏砚,在这愈激烈的对峙中,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他依旧低着头,目光落在自己被拉长的、模糊的影子上,那影子里仿佛盛满了他无法言说的痛苦与卑微。
容澈那声“心思”
,像一把钝刀,在他心口反复碾磨。
他配吗?他连站在这里,都仿佛是一种玷污。
他下意识地又往阴影里缩了缩,恨不能彻底消失。
就在容澈即将彻底爆之时——
殿门再次被无声推开。
一名身着冰都侍卫统领服饰的女子步入殿内。
她面容冷峻,气息沉凝,对着空置的主位单膝跪地,声音如同冰刃交击,清晰冷硬,打破了殿内僵持的气氛:
“启禀殿下,北冥寒渊外围监测法阵传来急讯,裂隙波动异常加剧,逸散的极寒煞气已凝形成‘冰煞妖灵’,开始冲击第二重防护阵线。
驻守修士伤亡数人,请求增援并请示是否启动‘冰陨’应急法诀。”
她的汇报直接越过了殿内僵持的三人,仿佛他们不存在,只向着那离去的至高存在陈述。
而这冰冷的战报,如同又一盆冰水,狠狠浇在容澈头顶。
裂隙加剧?冰煞妖灵?伤亡?
他方才还在为了献宝被无视、为了争风吃醋而怒火中烧,此刻却被这冰冷的现实砸得有些懵。
他追求的华美幻梦,在关乎生死存亡的边境危机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如此苍白无力。
他甚至……连插手的资格都没有。
澹台明澈脸上的笑容终于淡去了,玉扇合拢,眉头微蹙,露出恰到好处的凝重:“竟已严重至此?”
他看向侍卫统领,“冰陨法诀威力巨大,恐伤及封印根本,需极其精准操控。
看来殿下三日后亲临,确是必要之举。”
他瞬间将自己摆在了关切大局、冷静分析的位置上。
苏砚也猛地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真实的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