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勉强给冰冷的宫殿带来一丝稀薄的暖意,却终究无法驱散那沁入骨髓的寒意。
廊檐下悬挂的青铜风铃偶尔出清脆声响,像是命运漫不经心的拨弄,惊不起半分涟漪。
容澈百无聊赖地坐在“炽阳居”
外的冰阶上,手里把玩着一枚流光溢彩的翎羽——据说是千年前陨落于此的火凤遗落的尾羽,此刻在他指尖流转着赤金与朱红交织的光晕,恍若活物般跃动。
他漂亮的脸蛋上没什么表情,琥珀色的眼眸懒洋洋地半眯着,少了平日的跳脱,多了几分闲散公子哥儿的慵懒劲儿。
只是那偶尔扫向寂雪殿方向的余光,泄露了他心底那点挥之不去的小心思,如同暗夜里悄然滋生的藤蔓,缠缠绕绕间已爬满整颗心房。
脚步声自身后传来,踏碎一地寂静。
容澈耳朵微动,却没回头,只是懒洋洋地拖长了调子:“哟,稀客啊。
澹台少主不在自己的‘听风小筑’里运筹帷幄,怎么有空跑到我这偏僻角落来了?”
话虽轻佻,尾音却微微颤,像一片飘摇不定的枯叶。
来的正是澹台明澈。
他一袭月白云纹长袍,风姿清雅,手中玉扇轻摇,俊美无俦的脸上带着惯常的温润笑意,仿佛清晨那点不愉快从未生过。
可那双深邃的眸子深处,却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锐利,如同冬日湖面下暗藏的坚冰。
“容公子说笑了,”
澹台明澈声音温和,脚步从容,每一步都似踩在人心弦上。
“不过是随意走走,恰巧路过此处。
见容公子似乎……颇为清闲?”
他目光落在容澈手中那枚流光溢彩的翎羽上,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化作浅淡的笑意。
“火凤翎?容家底蕴果然深厚,此等灵物竟也随手把玩。”
话语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悬着的青玉佩,那是上次献给殿下却被退回的礼物。
容澈哼笑一声,指尖灵活地转动着翎羽,那炽热的流光在他白皙的指间跳跃,与他周身略显冷清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故意将翎羽举高,让光芒直射进澹台明澈的眼睛,试图从对方眼中找出一丝慌乱或是嫉妒,可惜只看到一片平静无波的深潭。
“没办法,谁让本公子命好呢?不像某些人,还得为了家族生意劳心劳力,连想送殿下件像样的礼物,都得精打细算,掂量半天吧?”
他抬起眼皮,琥珀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和优越感,可喉结却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暴露了他的紧张,“哦,我忘了,澹台少主送的东西,殿下好像从来没收过?”
这句话一出,空气仿佛凝固了片刻,连远处枝头的雀鸟都停止了啼鸣。
这话可谓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精准地戳中了澹台明澈的痛处。
他摇扇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脸上的温润笑容却丝毫未变,反而更深了些,如同覆着薄霜的牡丹,美丽而危险。
“礼物贵在心意,而非价值。”
澹台明澈语气从容,四两拨千斤地将话题引开,反而暗讽容澈只会靠家世砸钱,庸俗不堪,
“更何况,殿下心思澄明,不染尘俗,岂会为外物所动?”
说着,他缓缓合拢玉扇,轻轻叩击掌心,出清脆的节奏声,每一个音符都像是敲在容澈的心鼓上。
他微微倾身,压低了些声音,语气带着几分“关切”
的疑惑:“说来也怪,容公子身为殿下亲口承认的‘未婚夫’,这待遇……似乎与我这等‘外人’,也无甚区别?莫非……这名分,也只是容公子一厢情愿,死缠烂打求来的?”
最后一个字落下,周遭的温度似乎骤然降了好几度,连呼吸都能看见白雾。
杀人诛心。
容澈脸上的懒散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踩到尾巴的羞恼!
他猛地站起身,手中的火凤翎因用力过猛而迸出刺目的火光,映得他脸颊通红,双眼瞪得溜圆,燃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