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模糊的绝美侧脸,心中那份深沉的爱意,并未因了悟“无相”
而减少分毫,反而变得更加纯粹,更加……沉默。
如同深秋的潭水,表面平静无波,内里却蕴藏着无法测量的深度与寒意。
他知道,这份情,将伴随他一生,至死方休。
但他不会再让它成为她的困扰,也不会再让它灼伤自己。
他将把它化作一种习惯,一种信仰,一种支撑他走完这孤寂帝王路的、冰冷而恒久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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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边陲,一座建立在险峻山崖上的古老寺庙,名为“悬空寺”
。
寺庙一半嵌入山体,一半由巨大的木柱支撑,悬于万丈深渊之上,云雾缭绕,仿佛随时都会乘风而去。
玄寂便挂单于此。
他已离开荒漠,一路行来,翻越了数座雪山,穿越了荒无人烟的戈壁,最终来到了这被誉为“苦修圣地”
的悬空寺。
他比之前更加清瘦,肤色是长期经受风霜雨雪后的古铜色,身上的僧衣换成了寺中统一的、粗糙的褐色麻布,打着补丁。
唯有那双琉璃眸,在经历了更多生死考验与内心挣扎后,变得更加深邃,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偶尔掠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旋即又恢复死水般的平静。
他在这里承担着最苦最累的杂役,每日除了固定的功课,便是打扫那永远扫不尽的落叶,擦拭那悬于崖边、被山风侵蚀得斑驳的栏杆,或者去后山陡峭的崖壁上采集寺僧所需的草药。
每一次劳作,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是对肉体与意志的双重考验。
寺中的老僧对他颇为关注,认为他根基深厚,却又隐隐感觉他心中藏着一股难以化解的戾气与执念,非寻常佛法可以度化。
这一夜,山风呼啸,如同万千鬼哭,吹得悬空寺的木结构吱呀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
玄寂被安排值守大殿,殿内只点着一盏昏黄的长明灯,灯影在四壁的佛像上跳跃,明明灭灭。
他盘膝坐在蒲团上,并未诵经,只是静静地听着殿外的风声。
那风声凄厉,却奇异地与他内心的狂躁形成了某种共鸣。
他闭上眼,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再次浮现出若离的身影。
在一片虚无的、只有他们两人的空间里。
她依旧素白衣裙,墨黑眸,容颜绝世清冷,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亘古如此。
而他,不再是僧侣,也不再是苦行者,只是一个……望着她的凡人。
“为何……不能是我?”
他在心中嘶吼,那压抑了太久的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他所有伪装的平静与理智的堤坝,“为何你眼中,看不到我一丝一毫的存在?”
他知道这是妄念,是心魔,是修行路上最大的障碍。
但他此刻,却甘愿沉沦在这心魔制造的幻境之中。
他甚至能想象出自己走上前,握住她冰冷的手,将她拥入怀中……那会是怎样的触感?是否如同拥抱一块万载寒冰?
这念头让他浑身战栗,既感到一种亵渎神圣的恐惧,又生出一种毁灭般的、病态的渴望。
“啪!”
一声脆响,他手中那串新换的、坚硬的铁檀木佛珠,再次被他无意识中迸的力量捏碎了一颗,碎片刺入他的掌心,渗出殷红的血珠。
疼痛让他猛地清醒过来。
他睁开眼,看着掌心那抹刺目的红,看着地上滚落的佛珠碎片,琉璃般的眸子里先是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被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取代。
他缓缓抬起手,舔舐掉掌心的血迹,那腥甜的铁锈味在口中弥漫开,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战栗的真实感。
“看来……光是苦修,还远远不够。”
他低声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这心魔……比我想象的,还要根深蒂固。”
他不再试图驱散,也不再感到恐慌。
他开始以一种研究者的冷酷心态,审视着自己内心这头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