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百骸,烧得我口干舌燥。我扑过去,一把抓起那块小小的金块,冰凉的触感如此真实,沉甸甸地坠着我的心。发财了!真的发财了!老人没骗我!这破碗真是无价之宝!
狂喜之后,一个更炽热、更贪婪的念头像毒蛇一样猛地钻进脑海:石子能变金块……那,要是把值钱的东西放进去呢?比如……我家传了好几代、压箱底的那块玉佩?那东西,据说是祖上当过大官时传下来的,肯定比石子值钱多了!要是把它放进去……
“不可贪心!”老人那嘶哑的声音在脑子里尖锐地响起,带着警告。
但这警告在眼前黄澄澄的金光和心中疯狂滋长的贪欲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一个石子变一个金块,一块祖传玉佩能变出什么?巨大的金山?数不清的珍宝?我颤抖着手,从墙角一个破瓦罐底下,摸出那块用破布层层包裹的玉佩。玉质温润,雕刻着古朴的云纹,是陈家唯一的念想和底气。
此刻,它在我眼中不再是祖传的信物,而是通往泼天富贵的钥匙!那“不可贪心”的警告,早已被贪念烧成了灰烬。我眼珠发红,喘着粗气,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狂热,将玉佩猛地投入碗中!
玉佩落入碗底,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没有金光。没有珍宝。
碗底那枚玉佩周围,猛地、毫无征兆地涌出一股粘稠、暗红、散发着浓重铁锈腥味的液体!像是有生命般迅速蔓延,瞬间淹没了玉佩,并沿着碗壁向上漫溢!
那不是水!是血!
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猛地炸开,充斥了整个茅屋!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眼前发黑,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铁钳瞬间扼住了我的喉咙,让我无法呼吸。
“啊——!”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从我喉咙里挤出。
“贪心不足……血债……血偿……”那个嘶哑、阴冷、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我耳边炸响!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我的脑髓!
我魂飞魄散,猛地向后跌倒,撞翻了凳子,像一滩烂泥瘫在冰冷的地上,浑身筛糠般抖成一团,死死盯着那只碗。碗里的血水不再漫溢,却像活物一样在玉佩周围缓缓蠕动,那刺目的暗红和浓烈的腥气,无声地嘲笑着我的愚蠢和贪婪。
我瘫痪冰冷的地上,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屋外传来嘈杂的人声和惊恐的尖叫,才把我从巨大的恐惧和虚脱中勉强拉扯出来一点。我连滚带爬地扑到门缝边,向外窥视。
外面已经闹翻了天。村里人像炸了窝的蚂蚁,脸上混杂着极度的恐惧和一种病态的兴奋,三五成群,朝着村东头涌去。
“听说了吗?张老财家!天爷啊……”
“满门……一个没剩!早上送柴火的王老五发现的!”
“啧啧,昨儿个还听说他家不知从哪儿得了笔横财,置办了满院子的绫罗绸缎、鸡鸭鱼肉,那排场……嘿!这才一夜功夫!”
“报应!肯定是干了缺德事!那血……据说流了一院子!吓死个人!”
“嘘!小声点!快去看看……”
张老财!那个仗着儿子在县衙当差,平日里欺男霸女、强买强占的土财主!一夜暴富……又一夜暴毙……满门!血!
我猛地缩回头,背死死抵着破门板,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打架,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单薄的衣衫。昨夜碗里涌出的那股浓稠、暗红的血……老人那句“贪心不足,血债血偿”的诅咒……像两条冰冷的毒蛇,死死缠住了我的脖子,越收越紧,让我喘不过气。
是它!一定是它!张老财肯定也得了这“聚财碗”,他贪了!他投了比石子更值钱的东西进去!然后……他全家人的血,就填满了那碗口……甚至流了一院子!
我低头看向自己那双还在微微发抖的手。那半块干粮……是它,是那微不足道的半块干粮,买下了我这条贱命!否则,此刻倒在血泊里,被乡邻议论着“报应”的,就该是我陈实一家!
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