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命,为了用我们这些穷苦女孩的血肉做那邪门的药引子,精心编织的弥天大谎!沉河,只是为了更方便地杀人取肉,毁尸灭迹!那狰狞的石兽,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屠宰场!
滔天的恨意,比这刺骨的河水更冰冷,比这翻腾的浊浪更汹涌,瞬间冲垮了所有的恐惧!爹塞给我的那点冰凉,此刻在我紧握的拳头里,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滚烫地灼烧着我的掌心!这簪子,不是为了让我在黄泉路上体面,是为了让我在沉入地狱之前,把地狱捅个窟窿!
第三章 簪破眼
冰冷的河水像无数条毒蛇,争先恐后地缠上我的身体,顺着裤管、衣襟疯狂地向上蔓延。那刺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血液,却奇异地点燃了心头那团熊熊燃烧的、名为“恨”的毒火!
“下去吧你!” 身后传来镇定粗暴的喝骂和一声狞笑。一股巨大的力量猛推在我的背上,身体彻底失去平衡,像一捆毫无价值的稻草,被狠狠地、精准地搡向那石像张开的漆黑巨口——那个所谓的“神龛”。
“噗通!”
浑浊的河水裹挟着泥沙,猛地灌进我的口鼻,窒息感瞬间扼住了喉咙。眼前是翻滚的、令人绝望的黄浊。身体撞在冰冷坚硬、布满粘滑苔藓的石像内壁上,骨头剧痛。这“神龛”内部狭窄、幽闭,像一个竖立的石棺材,将我牢牢禁锢其中。外面喧嚣的锣鼓、人群模糊的嘈杂,瞬间被水流的呜咽和沉闷的、令人心胆俱裂的“咚!咚!”声取代——那是镇丁在用巨大的木槌,凶狠地敲打着一块沉重的、预先准备好的厚石板,要将这石像腹部唯一的开口死死封住!
每一记沉重的敲击,都像直接砸在我的心脏上。棺材!这就是我的棺材!绝望像冰冷的水草,缠绕上来。不!不能就这么死!绝不能像那些无声无息消失的姑娘一样,变成这对豺狼父子碗里的一捧肉、一帖药!
求生的本能和刻骨的仇恨,在冰冷的河水中猛烈地炸开!我猛地蹬住滑腻的石壁,借着那一点反冲力,将头奋力向上顶去。浑浊的水流中,头顶上方是那块正被一点点封死的石板缝隙,透进一丝微弱、摇曳的惨淡天光。而在那缝隙之外,石像那张狰狞扭曲、獠牙外翻的面孔,正隔着动荡的水波,模糊地对着我,那双空洞的石眼窝,仿佛正嘲弄地俯视着即将被活埋的祭品。
就是现在!
被冰冷河水浸泡得几乎麻木的右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一直死死攥在掌心、几乎要嵌入骨头里的那根旧银簪子,此刻就是我唯一的武器,承载着爹娘绝望的爱和我滔天的恨!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借着蹬踏石壁的反冲,手臂像一张拉满的硬弓,猛地向上刺出!
目标——石像那深陷的、空洞的左眼窝!
“噗嗤!”
一个极其沉闷、却又异常清晰的声响,在水中扩散开来。不是刺入血肉的声音,而是坚硬的金属尖端狠狠凿进风化石质内部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和碎裂声!
粗糙尖锐的簪尖,没有半分阻碍地深深扎进了石像左眼窝的边缘深处!手腕传来巨大的反震力道,骨头几乎要裂开,虎口瞬间崩裂,温热的血丝在浑浊的水中晕开一缕淡红。但我死死攥着簪尾,用整个身体的重量向下坠去,拼了命地搅动!剜挖!
簪子刮擦着石壁,发出“嘎吱嘎吱”刺耳的呻吟。碎裂的石屑,混合着我虎口涌出的血,在水中弥漫开来。
“给我裂开!” 心底无声地咆哮着,所有的恐惧、所有的恨意、所有的不甘,都化作了手臂上这股疯狂下坠和搅动的力量!仿佛要透过这冰冷的石像,将簪子狠狠扎进岸上那两张虚伪恶毒的脸上!
就在我几乎力竭,意识因窒息而开始模糊的瞬间——
咔…咔嚓嚓!
一声清晰无比的、令人心悸的碎裂声,如同冰面崩裂,从簪子刺入的石像眼窝深处骤然响起!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狂暴冰冷的意志,仿佛沉睡了千万年,被这带着血与恨的一簪子猛然刺醒!它顺着那碎裂的石质裂纹,如同无形的黑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