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地向缸里看去。
视线艰难地越过缸沿,落在那具肿胀尸体的脚踝上。
闪电!又是一道刺目的闪电!
惨白的光,清晰地照亮了尸体右脚踝外侧,靠近脚后跟的地方。
一个印记。一个小小的、暗红色的印记。形状,像一颗歪倒的豆子。
那个印记……那个我在梦里抚摸过无数次、在承安下葬前为他穿袜时指尖触碰过的温热胎记!
“轰——!”
仿佛比刚才所有的惊雷加起来还要响的一声巨响,在我脑子里猛地炸开!天旋地转!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瞬退得干干净净,只留下彻骨的冰寒!我眼前发黑,双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土墙上!
承安!真的是承安!他没有下葬!他一直在这里!在这口腌臜的药缸里!泡了整整三年?!
那棺材里埋的是什么?!麻姑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日复一日逼我浸泡的、气味相似的药液……又是什么?!
极致的恐惧和荒谬带来的眩晕感还未过去,一个冰冷、沙哑、带着一丝诡异滑腻的声音,如同毒蛇般贴着我的后颈响起,清晰地穿透了门外狂暴的雨声:“别急……好媳妇儿……”
那声音!是麻姑!
我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血液几乎冻结!僵硬地、极其缓慢地扭过头。
柴房那扇被我推开的破门处,一个瘦高的黑影无声无息地立在那里,几乎与门外的黑暗融为一体。只有闪电划过时,才能短暂地照亮她那张枯槁的脸。雨水顺着她花白的发髻往下淌,流过她深陷的眼窝、高耸的颧骨。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非人的、冰冷的平静。嘴角,却极其诡异地向上弯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某种捕食者锁定猎物时的残忍兴奋。
“……你很快就能下去陪他了。”那滑腻冰冷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每一个字都带着致命的寒意。
恐惧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刺穿了我的心脏!跑!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我猛地向旁边一扑,试图从她和门框之间的缝隙挤出去!
“呵……”一声轻飘飘的、带着浓浓嘲讽的冷笑从她喉咙里溢出来。
就在我即将擦身而过的瞬间,麻姑那只枯瘦如柴、指甲尖利的手,快如鬼魅般伸了过来!目标,却不是抓我!
那几根如同鸟爪般枯瘦、指甲尖利的手指,竟狠狠地抠向了她自己的脸!
“嗤啦——!”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血液凝固的撕裂声响起!
那声音,像是最坚韧的牛皮被生生撕开,又粘稠得如同撕扯开一块浸透了油脂的厚布!
借着门外又一道划破夜空的惨白电光,我清晰地看到,麻姑那张枯槁的、属于老妇人的脸皮,竟被她自己的手指,从额头正中,硬生生地撕裂开来!像剥开一个腐朽的、包裹着恐怖内核的果实!
脸皮被撕开,向两边翻卷,露出底下……那根本不是什么血肉!
是鳞片!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猩红色鳞片!在闪电的冷光下,闪烁着一种湿漉漉的、令人作呕的油亮光泽!那鳞片覆盖了整个额头、眼眶周围,一直向下蔓延,隐没在衣领之下。鳞片的缝隙间,似乎还渗着粘稠的、暗红色的不明液体。
翻卷的人皮边缘,还粘连着几缕暗红的、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的肉芽!整张脸的下半部分还勉强维持着人形,但上半部分,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覆盖着猩红鳞片、非人非兽的恐怖怪物!
“呃……啊……”一声非人的、混合着痛苦与极度愉悦的低沉嘶鸣,从那撕裂的“脸”后面传来。那声音不再属于人类,更像是某种深藏地底的爬虫在摩擦鳞甲!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尖叫都堵在了喉咙里,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绝望地撞击!身体僵直在原地,血液彻底冻结!
那双被猩红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