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三年!整整三年,这扇门第一次向我敞开!外面是狂暴的、冰冷的、自由的雨幕!
求生的本能像一股滚烫的岩浆,瞬间冲垮了所有的恐惧和麻木!跑!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地狱!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击中了我!
没有一丝犹豫!我甚至感觉不到后背伤口的剧痛了!我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像一支离弦的箭,猛地冲出柴房的门,一头扎进了铺天盖地的暴雨之中!
冰冷的雨水瞬间将我浇透,刺骨的寒意让我打了个哆嗦,却也让昏沉的头脑为之一清。狂风卷着雨鞭,抽打在脸上、身上,生疼。脚下的泥地湿滑无比,我踉跄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狂奔。后院一片漆黑,只有闪电偶尔划破夜空时,才能短暂地照亮那疯长的野草、歪斜的杂物和通往不同方向的、幽深的小径。
去哪里?前门?围墙?根本不可能!麻姑和那些婆子肯定守在前院!唯一可能的生路……是后门!是那条穿过荒废菜园、通往河边的小路!菜园尽头,靠着后墙,还有一间堆放破旧农具和杂物的柴房!那里或许能暂时躲藏!
冰冷的雨水顺着额头流进眼睛,模糊了视线,我只能凭着三年前模糊的记忆,凭着闪电瞬间照亮的方向,跌跌撞撞地在泥泞中摸索、奔跑。每一次摔倒,都沾上一身冰冷的泥浆,又立刻被雨水冲刷。肺里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刀片,但我不能停!
终于,在又一道惨白闪电的映照下,我看到了!那间孤零零立在荒芜菜地尽头、紧贴着后墙的低矮柴房!它破败的轮廓在暴雨中摇摇欲。
我扑到门前,木门虚掩着,并未上锁。我用力推开,一股更加浓烈、更加刺鼻的腥臭味混杂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比柴房里那腐朽的气味浓烈百倍!那味道……那味道竟与三年来日日夜夜浸泡我的药浴气味,如出一辙!只是更加浓郁、更加原始,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
柴房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屋顶破洞漏下的雨水,在地面积起小小的水洼,发出单调的滴答声。浓烈的腥臭几乎让我窒息。我摸索着墙壁,指尖触碰到冰冷粗糙的土坯,试图寻找一个角落暂时栖身。
“轰隆!”又是一道惊雷!惨白的电光瞬间透过屋顶的破洞和墙壁的缝隙,将整个柴房内部照得亮如白昼!
就在这刺眼的光芒中,我的目光猛地被柴房中央一个巨大的、深色的物体攫住!
那是一个巨大的陶缸,半人多高,缸口粗粝。缸里,盛满了浓稠的、黑褐色的液体。那液体在闪电的光芒下,泛着一种诡异的、油腻的光泽。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臭,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而更让我魂飞魄散的,是缸里浸泡着的东西!
一个人!一个赤裸的、被药液浸泡得肿胀发白的人!
他背对着我,头颅无力地歪向一侧,露出半截同样肿胀的脖颈。湿漉漉的头发纠结在一起,贴在头皮上。身体呈现出一种死寂的、不自然的浮肿,皮肤被泡得发亮,白得瘆人,上面似乎还附着一些黏糊糊的、深色的东西。
闪电的光芒只持续了一瞬,黑暗重新吞噬了一切。
但那一瞬间的景象,已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烫进了我的视网膜!那身形……那歪倒的头颅角度……即便肿胀变形,也透着一股刻入骨髓的熟悉感!
承安?!
不!不可能!承安早就下葬了!是我亲眼看着棺材入土的!
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我浑身冰冷,僵硬在原地,血液似乎都凝固了。黑暗中,只有心脏在疯狂擂鼓,咚咚咚地撞击着耳膜。
我不信!一定是眼花了!是雷光造成的错觉!
我像着了魔,又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跌跌撞撞地扑向那个大缸。冰凉的缸壁粗糙地硌着我的手。我颤抖着,不顾那浓烈得令人眩晕的恶臭,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借着屋顶破洞漏下的微弱天光,还有偶尔划过天际的闪电,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