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中重逾千斤,冰冷的触感几乎要冻僵我的手指,又隐隐透着一股灼人的邪气,仿佛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逃?能逃到哪里去?王婆子惊惧的眼神,老人们讳莫如深的叹息,还有这绳子本身透出的邪性……它早已缠上了我的魂。我甚至有种错觉,即使把它扔到天涯海角,那股牵引的力量也会在下一个夜晚准时降临,操控着我的手指完成那致命的翻动。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爬行,每一秒都像钝刀子割肉。终于,那熟悉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触感,如同一条滑腻的毒蛇,毫无征兆地再次缠上了我的指尖!来了!它迫不及待了!
我的手指瞬间失去了控制,僵硬而迅速地勾、挑、翻、绕。红绳在昏暗的油灯光下疯狂地舞动,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轨迹,只留下一道道令人心悸的暗红色残影。每一次绳圈的变幻,都伴随着一股更刺骨的寒意侵入我的身体,仿佛连血液都要冻住。那无声的牵引力粗暴地拉扯着我的手指关节,发出细微却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终于,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红绳在指尖绷紧,凝固成一个清晰无比的图案。
那是我自己的脸!
绳圈扭曲盘绕,诡异地勾勒出我的五官轮廓——眼睛的位置是两个空洞的绳结,嘴巴是一条向下弯曲的、僵硬的弧线。每一根构成面部的绳索都清晰可辨,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熟悉感,又充满了非人的诡异。这张“脸”在昏暗的灯光下,仿佛正对着我无声地狞笑。
更恐怖的是,在这张绳结组成的“脸”下方,两根细细的红绳如同蘸饱了鲜血的笔锋,清晰地扭曲缠绕成两个狰狞的大字:
替死!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意瞬间冲垮了我所有的防线,从头到脚,连骨髓都冻成了冰渣。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猛地抽搐了一下,随即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得肋骨生疼,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浑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彻底逆流、冻结。替死!它要我死!就在下一夜!它要我的命去填它的怨!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灭顶。完了……祖母……我再也……见不到您了……
就在这万念俱灰、窒息般的绝望感几乎将我彻底吞噬的瞬间——“嘶啦!”
一声极其细微、如同烧红的铁块浸入冷水的声响,从我贴身小衣的暗袋里猛地迸发出来!同时,一股灼烫的热浪隔着薄薄的衣料,狠狠烙在我的心口!
剧痛让我猛地一缩,几乎是出于本能,我颤抖着手,伸进暗袋里摸索。指尖触到一团异常滚烫的硬物——是它!祖母咽气前,枯瘦如柴的手死死攥着,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塞进我手里,又反复叮嘱“贴身放好”的那个小布包!我一直以为里面是祖母仅存的、舍不得花掉的几枚铜钱或是什么不值钱的老物件。
布包已经被里面东西的高温烫得有些发焦。我哆嗦着,用几乎不听使唤的手指,一层层剥开那裹得严严实实的粗布。
里面没有铜钱。
只有另外半副红绳!
同样是陈旧的红色,但磨损得相对轻些,绳子的质地似乎更柔韧些。它此刻正散发着惊人的热量,仿佛刚从烈火中取出,通体透着一股不祥的、暗红色的光晕,绳结微微颤动着,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是在疯狂地渴望着什么。
与此同时,我手中那半副来自破庙的冰冷红绳,仿佛感应到了这突如其来的热源,猛地剧烈震颤起来!那冰冷的触感瞬间变得如同寒冰地狱,绳子上浮现的“替死”二字更是红得刺眼,几乎要滴出血来!一股强大到无法抗拒的吸力,猛地从两段断绳的茬口处爆发!
“嗖!”
根本来不及反应,我甚至没看清动作,那两段分离了不知多少年的红绳,如同两块被强力磁石吸引的磁铁,断口精准无比地对撞在一起,牢牢地、天衣无缝地咬合了!
就在两段红绳相接的刹那——“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洪流,混合着滚烫与刺骨的冰寒,如同决堤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