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坛子里的柳青河……是真的!
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我抱着坛子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那冰冷的陶壁仿佛变成了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皮肉生疼。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回自家那间低矮破旧的泥坯屋,反手死死地闩上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屋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草药混合的苦涩气息。我把那冰冷的坛子“哐当”一声扔在角落的柴草堆里,自己缩在冰冷的土炕一角,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土墙,牙齿磕碰得咯咯作响。身体在抖,心也在抖。
它做到了。它真的做到了!它要我的身体……它马上就要来拿了!三天……三天!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住了我的手脚,也勒住了我的喉咙。我死死盯着角落阴影里那个沉默的坛子,描金的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像一个沉默的、择人而噬的怪物。
时间像是凝固的泥浆,粘稠而缓慢地流淌。日头从破窗棂里移过,又沉了下去。我水米未进,就那么僵坐着,像一尊泥塑木雕,所有的感官都死死锁在那个角落。
当最后一丝天光彻底被浓墨般的夜色吞噬时,角落里,终于有了动静。
先是极其细微的“嗡”的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坛子里轻轻震动了一下。紧接着,一股比昨夜更浓、更粘稠的阴冷气息,如同实质的墨汁,丝丝缕缕地从坛口那暗红色的封泥缝隙里弥漫出来。那气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腐朽和怨毒,瞬间充斥了狭小的屋子,连空气都变得滞重粘稠,呼吸都带着冰碴子。
坛子表面,那些黯淡的金银纹路,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不是柔和的光,而是一种极其诡异的、冰冷的幽绿色微光,像荒野坟地里飘荡的鬼火。光芒闪烁不定,勾勒着坛身上模糊的图案——扭曲的人形,狰狞的兽面,还有更多无法辨识的、充满恶意的线条,在幽绿的光晕中仿佛活了过来,缓缓蠕动、变幻。
一个模糊、扭曲的影子,在坛身上那幽绿的光晕中慢慢凝聚、拉伸。先是两只空洞的眼窝,然后是那张惨白僵硬的脸——柳青河!他似乎在坛壁内部挣扎着,想要挣脱出来,那张脸紧紧贴着坛壁,被挤压得变形,漆黑的眼珠死死地“盯”着我所在的方向!
“时辰……到了……”一个声音直接在我脑子里炸开!不再是昨夜那种飘忽空洞,而是充满了急不可耐的贪婪和一种令人牙酸的嘶哑摩擦感,像是砂纸在刮擦着骨头,“你的身子……该归我了!”
那声音如同冰锥,狠狠刺穿我的耳膜,直扎进大脑深处!我浑身一个激灵,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瞬间从那种恐惧的僵直中挣脱出来!不!不能给他!绝对不能!
“不!”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声音干涩破裂,带着绝望的疯狂,“你滚开!滚出我家!滚出我的身子!”
“嗯?”那坛壁上扭曲的鬼脸猛地一顿,空洞的眼窝似乎“看”向我,里面那浓得化不开的漆黑剧烈地翻滚了一下,透出极致的怨毒和一丝……错愕?似乎完全没料到我竟敢反抗。
“滚?”柳青河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无比尖利刺耳,带着一种被冒犯的狂怒,“契约已成!由不得你!”
话音未落,那角落里的坛子猛地发出一阵剧烈的、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仿佛里面的东西正在疯狂地冲撞着坛壁!坛身上那些幽绿色的诡异纹路光芒暴涨,几乎照亮了整个昏暗的角落!
“噗嗤!噗嗤嗤!”
就在我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坛子靠近我这一侧、那描着金线银线的光滑陶壁上,竟毫无征兆地、如同活物般鼓起了几个拳头大小的肉瘤!肉瘤急速地蠕动、膨胀,表面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湿漉漉的暗红色,布满了细密的青黑色血管。紧接着,“啵”的一声轻响,其中一个肉瘤猛地破裂开来!
一条暗红色、带着粘稠湿滑液体的东西,如同毒蛇出洞,闪电般从破裂的肉瘤中激射而出!那东西像是一条剥了皮的血肉之鞭,又像是一根放大了无数倍的、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