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言喻的痛苦和难以置信的惊骇所取代!
“呃——啊——!!!”
一声远比之前被盐灼伤时凄厉百倍、尖锐千倍的惨嚎,猛地撕裂了空气!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最底层,充满了被彻底毁灭的绝望和刻骨的怨毒!声音不再是单一的,而是无数男女老幼重叠在一起的、濒临魂飞魄散时的终极哀鸣!
他那由浓稠黑气构成的巨大身躯,如同被投入滚烫岩浆的雪人,开始疯狂地、剧烈地扭曲、翻滚、溃散!构成身体的粘稠黑气发出“嗤嗤”的恐怖声响,冒出大股大股灰白色的、带着强烈焦糊和硫磺味的浓烟!
“不——!不可能!”他那溃散的头颅发出最后的、不甘的尖啸,两点鬼火疯狂摇曳,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个被桃木楔钉穿的破坛,声音里充满了滔天的怨念,“这破坛……困我百年……好不容易……脱困在即……竟毁于……你这蝼蚁之手!”
他那溃散得只剩下半张脸的巨大头颅猛地转向我,仅存的半张脸上,腐烂的肌肉疯狂抽搐,仅剩的那只鬼火眼窟窿里爆射出足以焚尽一切的怨毒光芒:“陈二狗!你……摆脱不了我!”
诅咒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毒蛇,钻进我的骨髓。
“这契约……以魂为引……以怨为媒……生生世世……纠缠不休!我会……回来!等着……我的……报复!”
最后一个怨毒的字眼吐出,那巨大的、溃散的黑影猛地向内收缩,如同被一个无形的漩涡吞噬,连同那漫天的灰白浓烟和刺鼻的硫磺味,一起被强行吸扯着,倒灌回地上那个被桃木楔钉穿的破坛之中!
“轰!”
一声沉闷的爆响从坛子里发出,整个破坛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如同垂死的野兽最后的心脏搏动。坛身上那些描金画银的纹路猛地爆发出最后一点刺目的幽绿光芒,随即如同燃尽的灰烬,瞬间黯淡、熄灭、彻底化为死寂的灰白。描金的线条如同被无形的火焰舔舐过,迅速变得焦黑、碳化。坛口那道被桃木楔钉穿的裂缝周围,蔓延开无数蛛网般的细小裂痕,无声地宣告着彻底的崩毁。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焦糊、硫磺、腐肉烧尽后残留的恶臭,以及某种更深沉的、灵魂彻底湮灭时散逸出的冰冷死寂气息,如同水波般在狭小的屋子里荡漾开来,然后缓缓沉淀。
一切都静止了。
庙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死寂,沉甸甸的死寂,压得人喘不过气。只有我粗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在空旷的破庙里回荡。汗水、泥水、还有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糊了一脸,冰冷粘腻。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土墙,浑身脱力,每一块骨头都像散了架,每一寸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右腕上被那肉须缠过的地方,留下了一圈深紫色的淤痕,皮肤上还残留着几粒细小的盐晶,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微弱的白芒。那圈淤痕之下,隐隐有几道极其细微的、如同活物般缓缓扭动的青黑色细线,像蛛网般向手臂上方延伸了一小段,透着说不出的阴冷和诡异。刚才拼命挣扎时毫无察觉,此刻那细微的阴冷感却顺着血脉丝丝缕缕地往上爬,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麻痹。
角落里的破坛,静静地躺在柴草堆上。描金的纹路彻底变成了焦黑的炭痕,坛身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像一具被风干了千年的丑陋尸骸。那根乌黑油亮的雷击桃木楔,如同最致命的毒牙,深深地、死死地钉在坛口那道最大的裂缝中央,只留下一小截末端露在外面,散发着一种令人心安的、镇压一切的沉静气息。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吗?
柳青河最后那怨毒到极致的诅咒,如同跗骨之蛆,还在我冰冷的耳膜里嗡嗡作响——“生生世世……纠缠不休……我会回来……”
我死死盯着那根桃木楔,仿佛它是支撑我摇摇欲坠世界的唯一支柱。看了许久,直到那冰冷的麻痹感从手臂蔓延到全身,我才挣扎着,用还在发抖的手脚撑起身体。不能再待在这里了。我一瘸一拐地走过去,不敢再碰那坛子一下,目光扫过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