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 一声凄厉怨毒的尖啸撕裂雨幕,我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母豹,不顾一切地朝着那个枯槁的身影猛冲过去!泥水在脚下飞溅,冰冷的雨水模糊了视线,却浇不灭我眼中燃起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疯狂火焰!
他似乎被我的声音惊动,极其缓慢地、僵硬地转过头。那双深陷的、浑浊的眼睛,在接触到我的身影时,极其艰难地、极其微弱地亮了一下,如同风中残烛最后一丝微弱的火苗。干裂起皮的嘴唇微微翕动,发出极其微弱、几乎被雨声淹没的气音:“阿……黛……”
“闭嘴!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我已冲到近前,五年积攒的所有怨毒和痛苦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我猛地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巴掌掴在他枯槁凹陷的脸颊上!
“啪!”一声脆响,在哗哗的雨声中异常清晰。那触感……冰冷、坚硬,像打在腐朽的木头上,几乎没有多少活人的温热。巨大的冲击力让沈昭那轻飘飘、形销骨立的身子猛地一个趔趄,重重摔倒在泥泞里,溅起一片浑浊的水花。他像一捆散了架的枯柴,在冰冷的泥水中蜷缩着,发出压抑的、痛苦的咳嗽,每一次咳嗽都仿佛要把那副单薄的骨架震散。
“为什么?!”我俯视着他,雨水顺着我的发梢、下巴不断滴落,声音因极度的恨意而扭曲变形,如同厉鬼的嘶嚎,“你为什么还没死?!我的情人蛊呢?!它为什么没有把你一点点咬碎嚼烂?!为什么那晚痛的是我?!说!你这个背信弃义的畜生!懦夫!”
沈昭躺在冰冷的泥水里,身体因为剧咳和寒冷而剧烈地颤抖着。他艰难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透过凌乱枯槁的头发,死死地、用一种我无法理解的、近乎贪婪的眼神望着我,仿佛要将我的模样刻进他即将枯竭的灵魂深处。雨水冲刷着他脸上肮脏的泥泞,却洗不去那份深入骨髓的枯槁和绝望。
“蛊……”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像是破风箱在拉扯,声音破碎得如同砂砾摩擦,“……在……在吃我……”他颤抖着,用尽力气抬起一只枯瘦如柴、青筋暴突的手,指向自己深陷的腹部,又极其缓慢地、颤巍巍地指向自己同样深陷、如同骷髅般的太阳穴。
“……但不是……肚子……”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浑浊的眼中涌起巨大的、无法言说的痛苦和一种令人心悸的茫然,“……它……它啃食……啃食我的……记忆……”
什么?!啃食……记忆?!
这荒谬绝伦的话语,像一道冰冷的闪电,瞬间劈开了我狂怒的脑海!情人蛊噬心断肠,何时竟会啃食记忆?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胡说八道!”我厉声打断他,怒火更炽,“死到临头还想用谎言骗我?!”
“真……真的……”沈昭的眼中猛地爆发出一种近乎回光返照般的急切光芒,他挣扎着想撑起身体,却又无力地跌回泥水中,溅起更大的水花。他死死盯着我,枯槁的脸上肌肉扭曲,像是在承受着另一种无形的、更加可怕的酷刑。“……它……它吃了好多……好多东西……我……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爹娘……我……我的名字……都……都模糊了……像……像蒙着厚厚的雾……”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深不见底的恐惧和迷茫,如同一个迷失在无尽浓雾中的孩童。
“……可……可只有一件事……”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双深陷浑浊的眼睛死死钉在我脸上,里面燃烧起一种奇异而纯粹的光芒,那光芒强烈得与他枯槁的身躯形成了可怕的对比,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偏执。
“……只有你……阿黛……”他干裂的嘴唇哆嗦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榨出来的血泪,“……只有记得爱你……这件事……它……它怎么……也啃不掉!忘不了!死……也忘不了!”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嘶吼出来的,耗尽了他仅存的气力,随即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剧咳,身体蜷缩得更紧,像一只濒死的虾米。
忘不了?死也忘不了爱我?这突如其来的、荒谬绝伦的“告白”,像一把淬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