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的本能。我猛地扑向那扇紧闭的房门,用尽全身力气去拉、去撞!纹丝不动。门外一片死寂,连一丝风声都听不到,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我和这口棺材。
巨大的恐惧像冰水浇头,让我浑身发抖。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到地上,蜷缩成一团,牙齿咯咯作响。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死死盯住房间中央那口黝黑的棺材。它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吸走了所有的光和热,只剩下令人窒息的黑暗和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炷香,也许是一个时辰。那两支白蜡烛燃烧过半,烛泪堆积如惨白的小山。四周死寂得可怕,仿佛连时间都在这间诡异的“洞房”里凝固了。最初的剧烈恐惧稍稍退潮,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麻木。我依旧蜷在门边,手脚早已冻得失去知觉,眼睛却像被钉住了一样,无法从那口黝黑的棺材上移开。
心底有个微弱的声音在疯狂叫嚣:凭什么?凭什么我要替别人躺进这口棺材?凭什么我连看一眼那死人的脸都不配?李家小姐是命,我翠儿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一股被压抑到极致的、混杂着愤怒与绝望的邪火猛地窜了上来,烧得我浑身滚烫,暂时驱散了那蚀骨的寒冷。
横竖是个死!念头一起,身体竟先于恐惧动了起来。我扶着冰冷的门板,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腿脚因久坐而酸麻刺痛。一步,又一步,我朝着房间中央那口巨大的楠木棺材走去。脚步虚浮,心跳如雷,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踏在烧红的烙铁上。棺材近在咫尺,那股腐朽的尘土气息更加浓烈地钻进鼻腔。
我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冷的棺壁,那寒意瞬间沿着手臂蔓延到心脏。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房间里所有的空气都吸进肺里。然后,我猛地用力,将沉重的棺材盖向旁边一推!
“嘎吱——”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异常刺耳。
棺材盖被我推开了一条一尺来宽的缝隙。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我屏住呼吸,鼓足全身残存的勇气,踮起脚尖,探头朝那黑暗的缝隙中望去——空的!
棺材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层薄薄的、积了灰的褐色垫布,平平整整地铺在棺底,上面连一丝褶皱、一个人躺过的痕迹都没有!
巨大的惊愕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天灵盖上,瞬间驱散了所有的恐惧,只剩下茫然的空白和彻骨的冰冷。怎么会是空的?那李家少爷的尸体呢?冥婚……新娘到了,新郎的棺材却是空的?这算哪门子的冥婚?难道……难道李家连个像样的尸体都找不到了?还是说,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更加荒谬、更加恶毒的骗局?
就在我大脑一片混乱,身体因为巨大的震惊和荒谬感而僵直在棺材边时,身后那扇紧闭的房门,毫无征兆地,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一股带着夜晚湿气的冷风猛地灌了进来,吹得墙角那两支白蜡烛的火苗疯狂摇曳,光影在满屋血红的绸布上剧烈晃动,如同无数扭曲的鬼影在跳舞。我浑身一颤,像被冻住了一样,一寸寸极其缓慢地回过头。
门框的阴影里,静静地立着一个人影。
他穿着一身同样刺目的、簇新的大红喜服。烛光昏暗,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勾勒出一个颀长挺拔的轮廓。他就那样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又像是刚从外面的夜色中凝结而出。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比面对空棺时更甚!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冰冷的铁钳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手脚冰凉。
那人影动了。他迈开步子,不疾不徐地走进了房间。随着他踏入摇曳的烛光范围,那张脸终于清晰起来。那是一张极其年轻、极其俊秀的脸,肤色在烛光下显得有些过分的白皙,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的线条带着一种近乎完美的冷峭。只是那双眼睛,深邃如同不见底的寒潭,里面没有丝毫新郎官该有的喜悦或紧张,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和……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我脸上,那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