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断掉,那刚刚被压下的病魔,定会以百倍的凶焰反噬回来!
那片曾被雷劈开的古树裂口,成了我心中唯一的光源,却也如同通向地狱的窄门。我再次踏上了那条湿滑泥泞、充满死亡气息的山路。这一次,我并非在暴雨中误入歧途,而是在一种近乎自毁的清醒中,一步步走向那个曾让我魂飞魄散的地方。每一步都沉重如灌铅,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擂鼓般撞击着耳膜。
洞口依旧,那股阴冷浓烈的腥风也依旧,如同巨兽沉睡时呼出的气息。我趴在洞口,如同一个最卑劣的窃贼,在巨兽巢穴的边缘颤抖着摸索。指尖触碰到冰冷湿滑的泥土和岩石,每一次轻微的刮擦都让我心惊肉跳。时间在极度的恐惧中变得粘稠而漫长。就在我几乎要被绝望和恐惧压垮、准备放弃时,指尖忽然碰触到一个坚硬、光滑、边缘锐利的凸起!又是一片!它深深地嵌在洞壁下方的泥土里,只露出一小截闪烁着幽暗墨绿光泽的边角。我几乎是屏着呼吸,用指甲一点点抠挖周围的湿泥,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进泥土里。终于,这片比上次稍小、形状也更不规则的鳞片被我完整地挖了出来,带着泥土的微腥和鳞片自身那种冰冷沉实的触感。
我像捧着稀世珍宝,又像捧着随时会引爆的雷火,跌跌撞撞逃下山。回到家中,我甚至不敢看娘期盼的眼神,立刻躲到灶间,拿出石臼,再次开始了那漫长而痛苦的捶打研磨。手臂早已酸痛不堪,每一次举起石杵都仿佛要耗尽全身的力气。那鳞片依旧顽固异常,石杵砸在上面,只发出沉闷而令人心焦的声响。汗水浸透了我的粗布衣衫。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窗外星斗满天,那一小撮救命的墨绿粉末才终于再次出现在石臼的底部。看着娘喝下那掺了“神药”的汤水,呼吸重新变得平稳,我瘫坐在冰冷的地上,后背紧靠着同样冰冷的土墙,疲惫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
然而,这一次,那墨绿的粉末仅仅支撑了不到三天。娘的身体像一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对那鳞粉的需求似乎越来越急迫。当最后一点粉末消失在药碗里,娘的气息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变得急促微弱,那令人心碎的呛咳声再次响起,仿佛地狱的号角。那片墨绿粉末带来的短暂安宁,如同一个虚幻的泡影,彻底破灭了。
我知道,没有退路了。那片巨蛇栖身的裂口,是我唯一能抓住的稻草,哪怕那稻草连接着无底深渊。当我第三次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那焦黑的古树裂口前时,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感瞬间攫住了我。洞口弥漫的那股浓烈腥气,似乎淡去了许多,仿佛主人刚刚离开不久。更让我心惊的是,洞口边缘那些被巨物反复碾压过的泥地上,清晰地残留着几道巨大的、湿漉漉的拖行痕迹,蜿蜒着没入洞口深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那痕迹如此新鲜,粘稠的液体在幽暗光线下反射着微光,散发出更浓郁的草木腥气。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我的心脏,勒得我几乎无法呼吸。理智在疯狂尖叫着逃离!但娘在炕上痛苦挣扎的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脑海里。我狠狠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一股腥甜的铁锈味在口中弥漫开来,短暂的刺痛竟奇异地压过了恐惧的麻痹感。我点燃了带来的火把,橘黄色的火焰跳跃着,勉强撕开洞口处一小片浓重的黑暗。我深吸一口气,那混合着泥土、腥气和未知的冰冷空气灌入肺腑,然后弓着腰,像一只受惊的老鼠,颤抖着钻进了那条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幽深通道。
洞内远比洞口展现的更加广阔。火把的光晕有限,只能照亮脚下湿滑的泥土和两侧粗糙、布满湿漉漉苔藓的洞壁。空气冰冷刺骨,带着浓重的水汽和那股挥之不去的腥气,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冰冷的刀片。通道并非笔直,而是曲折向下,坡度陡峭。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每一步都踩在未知的恐惧之上。不知走了多久,前方豁然开朗,火把的光芒猛地向前延伸出去,映照出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穹窿!那空间之辽阔,仿佛将整座山腹都掏空了!穹窿的顶部垂挂着无数奇形怪状的钟乳石,在火光下闪烁着湿漉漉、幽暗诡异的光芒,如同倒悬的丛林,又似巨兽口中参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