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的毁灭性能量开始在他掌心凝聚,隐隐发出低沉如雷的嗡鸣!
就在那毁灭性能量即将喷薄而出、将芸娘彻底抹去的刹那,我眼角的余光猛地扫到了孽镜台大殿一侧!那里,肃立着两排如同雕像般沉默的鬼卒。其中一个身形格外高大、手持一柄巨大、刃口闪烁着幽蓝寒芒的鬼头刑刀的鬼卒,正用那双空洞的眼窝,毫无感情地注视着即将发生的处决。
绝望催生出最后的疯狂!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从我濒临破碎的魂魄深处猛然爆发!求生的本能?不!是毁灭自己、换取她一线生机的本能!
“用我的命换她的——!”一声足以撕裂魂魄的咆哮从我胸腔里炸开!
在所有人,包括那高高在上的判官都未及反应的瞬间,我像一道燃烧着绝望之火的流星,用尽魂魄最后一丝力量,朝着那个持刀的鬼卒猛扑过去!目标,不是鬼卒,而是他手中那柄巨大的、散发着幽蓝寒芒的鬼头刑刀!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我的双手死死抓住了那冰冷刺骨的刀柄!巨大的惯性带着我向前冲去!那鬼卒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僵住,竟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刀,落入了我的手中!没有半分犹豫!我甚至没有去看芸娘最后一眼!双臂用尽所有残存的力气,将那柄沉重无比、刃口幽蓝的鬼头刑刀,朝着自己的胸膛,狠狠捅了下去!
“噗嗤——!”一声极其沉闷、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响起。没有想象中的剧痛,只有一种灵魂被瞬间冻结、然后寸寸碎裂的恐怖感觉。一股冰冷粘稠、如同墨汁般浓黑的液体——那大概就是魂魄的“血”——猛地从我胸口那巨大的创口里喷溅而出!
黑色的“血”如同绝望的喷泉,带着刺骨的寒意,呈放射状泼洒开来。大部分溅在了冰冷光滑、如同凝结血块的孽镜台镜面上,发出“嗤嗤”的轻响,腾起几缕诡异的青烟。还有几滴,滚烫而粘稠,溅在了芸娘惨白如纸的脸上,在她脸颊上留下几道蜿蜒的黑色泪痕。
时间,再次凝固。整个孽镜大殿死寂得如同真空。所有的鬼卒都僵立当场,空洞的眼窝里似乎也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高踞骨座的判官,那燃烧着幽绿火焰的双眸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死死盯着那面被泼溅了大量黑色魂血的孽镜台镜面!
芸娘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叫,猛地扑向瘫软下去的我,冰冷的手颤抖着想要捂住我胸前那可怕的、不断涌出黑色液体的创口,却只是徒劳地让更多的“黑血”染污了她的双手。她的眼睛瞪得极大,里面是彻底碎裂的、无法承受的巨大痛苦和绝望。
“青河——!!!”她的嘶喊如同杜鹃泣血,在大殿里回荡。然而,就在这死寂与悲鸣交织的刹那,那面被我的魂血玷污的孽镜台镜面,猛地爆发出万丈光芒!
不再是浑浊如凝血的颜色,而是一种刺目欲盲、仿佛能照彻诸天万界一切秘密的、纯粹到极致的金光!那金光如同有生命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阴森恐怖的孽镜大殿,将骸骨墙壁、磷火、鬼卒、判官……一切都笼罩在它神圣而威严的光辉之下!
金光之中,镜面上浑浊的“血块”如同冰雪般飞速消融、褪去。清晰的影像开始浮现,如同流动的画卷,一幕幕,一场场,带着无法抗拒的真实感,强行灌入在场每一个存在的意识之中……
画面里,是人间。一座熟悉的小山村,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年轻的“我”——陈青河,背着沉重的柴捆,正从山上下来。那时我不过十六七岁,眉眼间还带着少年的青涩。槐树下的深潭边,一个更小的身影,大约八九岁,正踮着脚,伸长了胳膊,试图去够那探到潭水上方的一根挂满了槐花的树枝。那是阿水!我的弟弟!
“阿水!回来!危险!”画面里的我急得大喊,扔下柴捆就冲了过去。然而,晚了。小阿水的脚下一滑,“噗通”一声,小小的身体直直栽进了那深不见底的幽绿潭水中!水面瞬间冒出一串惊慌失措的气泡。
“阿水!”我目眦欲裂,没有丝毫犹豫,纵身就跳进了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