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种说不清的哀伤。
“婉宁姑娘将来有何打算?”说完自己的事,我问道。她垂下眼帘,长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小女子...已无将来可言。”
我正疑惑此言何意,忽然注意到一件事——火光映照下,她竟然没有影子!
我心头一震,冷汗顿时湿透了后背。再仔细看她,面色苍白得不自然,身体似乎有些透明,最重要的是,自她进庙以来,确实没有留下任何脚印!
她似乎察觉到我的恐惧,抬起头来,眼中含泪:“公子莫怕,小女子确实...已非阳世之人。但绝无害你之心。”
我吓得魂飞魄散,想逃却双腿发软,想叫却喉咙发紧。
“三年前,小女子与邻村书生李郎相恋,私定终身。”她自顾自说道,声音飘渺如风,“我将家传白玉簪赠他作信物,约定等他高中便来迎娶。谁知村中恶霸赵虎垂涎我的美貌,强行下聘,我誓死不从。”
她顿了顿,眼中流出两行清泪,那泪水在火光下竟闪着珍珠般的光泽:“赵虎恼羞成怒,趁我上山采药时,将我...将我玷污后又推下悬崖。我尸身至今未得安葬,被困在这荒山之中,无法超生。”
我听得心惊肉跳,恐惧渐被同情取代:“那...那李郎呢?”
“他次年果然高中举人,回乡得知我的死讯,悲痛欲绝。曾试图告官,但赵虎买通官府,反诬李郎诬告,将他革去功名,逐出故乡。听说他后来...投河自尽了。”婉宁的声音哽咽,那无形的悲伤几乎充满了整座庙宇。
我沉默良久,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婉宁姑娘为何告诉我这些?”
她抬起泪眼:“公子是三年来第一个愿与我交谈之人。我别无所求,只望公子能帮我寻回那支白玉簪。那是家传之宝,更是我与李郎的定情信物。如今落在赵虎手中,我死不瞑目啊!”
见她哀切模样,我心中恻隐之情油然而生,惧意又消三分:“那赵虎现在何处?白玉簪他可曾带在身上?”
“赵虎如今更加发达,在山下黑风镇做了富户。那玉簪他嫌晦气,不曾佩戴,但必藏于家中某处。”婉宁道,“公子若能助我取回玉簪,小女子来世必结草衔环以报。”
我思忖片刻,终是点头:“姑娘放心,柳某定当尽力而为。”
婉宁闻言,竟起身向我行大礼。我慌忙欲扶,却碰不到她身体,只觉一股寒意透过指尖。
天亮时分,婉宁的身影渐渐淡去。临行前,她告诉我赵虎宅邸的位置和布局,又特别叮嘱:“赵虎生性多疑,宅中养有恶犬,公子务必小心。若事不可为,速速离去,万不可为我涉险。
我答应着,看她如晨雾般消散在庙宇中,恍如南柯一梦。但地上她留下的那方丝帕,证明昨夜并非幻觉。
收拾行装下山时,我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是恐惧,毕竟我答应要帮一个女鬼;另一方面却是义愤,为婉宁的遭遇感到不平。
黑风镇距山脚不过十里。晌午时分,我已站在镇口。比起我家乡的宁静小镇,这里显得繁华许多,却也透着一股蛮横之气。
经打听,赵虎果然是本地一霸。表面上做药材生意,实则欺行霸市,无恶不作。镇上人提起他,无不色变,匆匆几句便躲开,生怕惹祸上身。
按照婉宁的描述,我很快找到了赵宅。高墙深院,朱门铜环,果然气派。但奇怪的是,大门两侧竟贴着符咒,门楣上还挂着一面照妖镜。
“做贼心虚。”我暗自冷笑,绕到宅后观察地形。
是夜,月黑风高。我依计来到赵宅后墙外。按照婉宁所说,这里有一棵老槐树,枝条伸入院内,是潜入的最佳路径。
爬树本非书生所长,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翻过高墙,落地时险些扭伤脚踝。院中果然有恶犬,但奇怪的是,它们只是嗅了嗅空气,呜咽几声便趴回原地,并未狂吠。
后来我才知道,活人身上有阳气,鬼魂有阴气,而我与婉宁接
